谢危侯爷在何处?
谢危问话,燕临毕恭毕敬回话。
燕临回先生,在书房
谢危点了点头,越过他们正要离开,片刻又转了回来,对着低头装没看见的某人说道
谢危翻墙不是大家闺秀作为,一会儿你同我一同出去吧
姜雪宁一愣,谢危也不等她回答,径直就朝书房而去。
谢危到的时候,勇毅候已经在书房坐了许久,这些时日他一直在书房,案桌上压着不少的信件,皆是他这些年和平南王通信的罪证。
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日,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他还有心愿未了,不能就这么去死。
谢危侯爷这是已经不打算抵抗了?
对于这位谢少师,勇毅候说不出什么感觉,旁人说他正直,自己却不这么觉得。
圣上有不少不方便做的事情,只怕都是这位谢少师在暗地里筹谋解决,这样的人,怎么担得起圣人二字。
只是,他能来,勇毅候还是有些欣慰的,最起码圣上还是给他留了最后的体面,没让定国公那老东西亲自过来。
勇毅侯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谢危不语,只盯着墙上的画发呆,他都快忘记画上之人的容貌是什么样子了,没成想竟然在这里看见。
燕牧也朝画像看去,沉声道
勇毅侯这是令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别的,再没多说一句。谢危抬脚走进书房,却不是朝勇毅候而去,而是从供桌上拿了柱香,在烛上点燃。
他这模样,倒像是在祭拜,燕牧看得一愣,脸色不自觉地就揉合了下来。
怪道这谢危人人称赞,连小儿都满心崇拜,果真是会做人。
待祭拜结束,谢危才朝勇毅候而来。
他自然看见了桌上的信件,明晃晃的平南王几个大字映入眼前,果然是铁证如山。
谢危拿起信件,勇毅候也没有阻止。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谢危竟是看也不看就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勇毅侯你
谢危侯爷不正是想这么做么,不然这酷暑天气,摆个火盆在这里做什么?
诚然他说得没错,但勇毅候却没这么做,他这一辈子除了在妹妹身上,别的没犯过一点儿错。
一生光明磊落的人,最怕的就是良心的折磨,他已经被折磨了那么多年,不想在继续下去了。
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一个燕临。他还想着把这些罪证呈上去后,陛下看在他也算提供了线索,在加上这么多年的功劳的份儿上,能给儿一条活路。
如今倒好,竟被人给一把火烧了,而且所烧之人还是谢危。
他可是天子心腹,此举岂不是与圣上的意思背道而驰。
谢危背道而驰,侯爷错了,我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勇毅候眉头紧皱,谢危此举此话,让他竟一时间不能明白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谢危也没解释,而是重新回到了燕云的画像跟前,底下放着的,是燕云的灵位。
谢危母亲这些年还能得舅舅如此惦记,想必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勇毅候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勇毅侯你,你叫我什么,你,你是?
勇毅候很激动,他朝思夜想的人,难道从不在天边,而是在眼前。
勇毅侯定非?
谢危回头,似乎对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
谢危我从七岁起,就不叫这个名字了
勇毅候心口一疼,他怎么都没想到,谢危竟然就是定非,还和他同在朝堂为官。
这么久他都忽视了这么一个人,可是谁能想到他就在眼前。
勇毅候是既心疼又心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