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 第四章

何清冉一愣，看着碗里的药膏，再看向肖珏一脸认真的模样，脸颊瞬间腾红。

何清冉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她慌忙伸手去接，腿麻没站稳差点摔在地，好在肖珏眼疾手快扶住她，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发烫的脸颊，两人都顿了一下。

肖珏刚开始都这样，别硬撑着。药膏要趁热抹，力道要轻一些。

何清冉低着头应了一声，指尖捏着瓷碗，肖珏也没再多留，转身时又是叮嘱了几句后离开。

微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开，带着淡淡的草药香，这酸痛的夜晚，因为肖珏的到来，多了些说不清的暖意。

因着何清冉明面上的女子的身份，只有姐姐和肖珏能去学堂读书。好在肖将军特意从军中请来的老兵正坐在对面，何清冉已经将机关图纸铺开，指尖划过木齿轮的纹路。

不重要角色女子学习机关术，更要心细如发。

窗外的日头悄悄往西斜，何清冉跟着老兵摆弄着一堆木块，时而蹙眉思索时而豁然开朗。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学堂放学的点，何清冉拜别老兵，快步跑到院门口，扶着门框往外望去。

不多时，就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姐姐正和肖珏说着什么，两人并肩走着。

何清冉大哥！怀瑾哥哥！

何清冉笑着朝两人挥挥手，声音里满是雀跃。肖珏闻声抬头，明媚的笑容撞进他的心里，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

清晨的露水还沾在石阶上时，何清冉已在庭院内摆弄着新做的木鸢。肖珏则在一旁练习着长枪，总会时不时看她几眼。

肖珏这尾翼太沉，飞不高的。

何清冉我也知道……但就是想不到该怎么让它减轻些重量。

肖珏放下长枪，弯腰捡起掉落的木片，看着她的发梢上沾染了些木屑，不由得伸出手拨弄下来，两人都顿了顿，又各自移开目光，耳根泛红。

日子相处久了，肖珏每每放学过来，总会把学堂里发生的事讲给何清冉听，她则变着法儿给他看新做的机关。会沿着圆桌跑的木狗，会跳下一层层台阶的木蛙，能藏纸条的机关盒……肖珏每次接过时，指尖总会多停留片刻，目光落在他在专注的眉眼上，连姐姐隔着窗棂都看的分明。

禾晏对肖珏的印象并不坏，虽然他外表冷漠，但骨子里却透着柔情，或许有他照顾着妹妹，也是一件好事。

何清冉蹲在树下修理着木鸢的骨架，肖珏则蹲在她身侧传递着工具。阳光穿过叶片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暖融融的。

何清冉正想抬头，却撞见他含笑的眼眸，那目光里的温柔像那温婉的春水一般，漾着人心痒痒，让她忽然忘记了要说什么。

肖珏微微张开嘴，喉结轻轻动了动，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个嗯字。两人说话时不自觉靠近的距离，肖珏看向她的眼神，都藏不住心思。

这一幕恰好被肖仲武的夫人，也是肖珏的生母宋婉撞见，她拉着婢女悄悄退了回去，嘴角里噙着笑。

宋婉看来过不久，我就要替怀瑾去提亲喽。这何家兄妹收的可真值，竟还替我儿找来了儿媳妇，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