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二周。
“呐，早餐。”
陈书程一如既往地把手里热气腾腾的早餐递给许朝。
“谢啦。”
许朝伸手接过，两人边走边搭着话。
“朝朝，”陈书程看向许朝，“我能问你个事吗？”
“嗯，你问。”许朝嘴里嚼着早餐，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周五放学的时候，那个带你骑机车的人是江奕然吗？”
许朝听后一怔，过了半晌才开口：
“是。”
“他带你去干嘛呀？”陈书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个事。
“嗯……”许朝思考着要怎么组织语言，“就……带我兜了会儿风，然后去曲云海边走了走。”
“哦……”
陈书程嘴上敷衍，心里却有了很多想法。
其实周五那天，他都看到了。他亲眼看到江奕然对着她笑，看到江奕然给许朝戴上头盔，看到许朝轻轻抱住他的腰。他觉得，自己那时的心情跟打翻了厨房里的一排排调味瓶一般五味杂陈，心里也越来越不是滋味。
周末，他主动约上了江奕然。
“说吧，这回又是什么？”
江奕然捏住嘴里快吸完的烟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随后抬眼看着陈书程。
“……上周五，你和许朝，我都看见了。”
陈书程语气格外平静。
深邃的黑眸里荡起几分惊诧的波澜，江奕然感到意料之外，又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嗯，所以……？”
“我想和她表白了。”陈书程果断地说。
“哦？”江奕然语调上扬，“真的要这么快吗？你不是一时兴起？”
陈书程摇摇头。“我很久以前就想过了。”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想法告诉我？来征得我同意？”江奕然半开玩笑地说。
“我是来通知你。”陈书程与他对视着，眼神很是坚定，“还有，我问你，你其实根本不喜欢许朝吧，只是单纯地想和我赌博，喜欢这种刺激感？”
“谁说的？”
“从你问我‘赌不赌’开始，我就觉得你根本就不是认真的。如果你真的看重对许朝的感情，看重许朝对我或你的感情，你根本就不会拿这个作赌注。”
江奕然望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心里居然有些颤抖。
“我承认。”江奕然轻叹一口气，“我承认我刚开始确实是没有把感情当回事，但……但我自己好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觉得，我爱她。”
也许是他双向发病，许朝站在光亮里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天？也许是许朝说“不是我喜欢上了一个精神病人，只是我的爱人病了”的那一天？也许是在摩天轮上许朝给他擦汗，或是他向许朝行王子礼仪，送她一支玫瑰的那一天？也许……
他自己也不清楚，甚至他从这一刻才开始觉得惊讶，孤独了21年来的他，居然会在短短一年里爱上一个比自己小了整整五岁的小孩。
“爱？”陈书程语气里满是嘲弄，“这也能叫做‘爱’？”
江奕然不想再与他争辩这些无聊的问题，只是无语地撇了他一眼就没再说话。
“切，又不说话了，装什么高冷呢。”陈书程斜眼瞧着江奕然，“反正我打算期中后再给她表白，总不能影响她学习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江奕然开口道，“她喜欢谁，不喜欢谁，或者谁都不喜欢，这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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