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见锦觅与萧凛如此亲密,今日虽不曾想过,要冲她再度发火。更未曾想过要强逼她回宫。
她如今身体刚刚痊愈,又怀着和他的孩子。他于她,只得百般忍耐。
可他还是忍不住低吼一声:
润玉“觅儿!”
锦觅看着他明眸中翻涌而来的怒气,反倒微微仰起了嘴角,随之便起身,作揖行礼,语气中居然还带着几分客套:
锦觅“妾身身怀龙嗣,不方便起身行礼,还请陛下赎罪。”
不容润玉开口,锦觅便带着满目笑意,缓步走到连翘身旁,拉起她的手臂一起,向着润玉而来:
锦觅“陛下,如今妾身怀有身孕,侍奉陛下自是诸多不便,连翘随妾身一同长大,亲如姐妹,不如……”
润玉“够了!天后若当真惦念着连翘姑娘的婚事,不如就把她指给六殿下做正妃吧!她倒是如同天后当年的眼光一般,看着六殿下十分风姿绰约!”
他说的凌厉而严肃,当机立断。
可她的面容,始终波澜不惊。
她的笑像是一根利刺,恨不得能生生的刺瞎了他的眼眸。他的觅儿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是又回到了被陨丹所控的年月,对他再无半分情谊了吗!
他真的怕了,他实在受不住这样的重击了……
锦觅看着他冷酷无情的眼眸,生生的压下了心里的痛楚,她许是低估了他如今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更高看了自己至于情爱之中的段数。
可她今日是要来硬逼着萧凛臣服水族的,哪怕要和润玉赌上一把!哪怕最后,当真要牺牲了,同她曾经一样单纯快乐,心无杂念的连翘!
可她深知,一个人的生死荣辱比起六界的安泰而言,并不至关紧要。
她轻舒一口气,依旧强颜欢笑着,继而开口道:
锦觅“连翘,你意下如何?本宫倒是觉得,你同我一起服侍陛下,更好。”
连翘“娘娘,连翘倒是挺,挺喜欢六殿下的!”
连翘摸了摸后脑勺,随之,便暼了一眼润玉那张冰冷郁怒的俊脸:
连翘“虽然,虽然连翘当年觉得陛下也挺好,但陛下,还是爱娘娘更多一点!”
见连翘傻呵呵的笑着,萧凛便当即起身,义正言辞的回绝:
萧凛“陛下,娘娘,请恕微臣斗胆一句!微臣,微臣早已有了心之所向!且,如今侧妃雀灵,脾气暴躁,心机深沉!唯恐连翘姑娘入了鸟族后,会是非不断!毁了姑娘一生的幸福!”
接着,他便重重跪地:
萧凛“连翘姑娘错爱!臣请陛下和娘娘收回成命!”
他如此精明绝顶,怎会不知锦觅不过是想安插一个眼线,好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润玉“萧凛,你的心之所向唯恐是到了我天庭来了!”
润玉看着这三人一唱一和的模样,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今日,就是要把前尘往事,都同萧凛清算干净!
萧凛“微臣不敢!”
润玉“有何不敢?今日你来花界,不过是想游说十二芳主同你一起谋反,与鸟族结盟,先攻破龙宫,再意图,长驱直入我天庭吗!”
润玉眸子一沉,接着,便抬手幻化出一卷卷轴来:
润玉“你近些时日的动向,你以为本座全然不知吗!”
随之,他便大手一挥,几名精兵也随之涌入了百花宫来:
润玉“将萧凛押回九霄云殿,本座要亲自执灰飞烟灭之刑!”
锦觅“陛下!本座义兄今日前来,本是来与我签字画押,回归水族做太湖水系一方长老的!”
见锦觅不管不顾的当即,跪在萧凛身侧,润玉更加怒不可遏了。
可他还是怕她伤着自己,或者动了胎气,他也只好强压着胸腔中跳动的怒气,快步走到她身前,伸出长臂,轻柔的拉住她的手臂:
润玉“觅儿!快起来!”
锦觅“陛下!若是您今日不听妾身说清道明六殿下回归我水族一事!妾身便随他一起长跪不起!”
她纵然垂眸,可润玉在她略带凌厉的言语中,依然听出了一丝倔强的怒意。
自她认识萧凛以来,为护他所做过的疯魔之事,可还算少吗?似乎多的,连润玉自己都记不清了……
可是到如今,他也只能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中烧还有担忧无奈,轻声的说道:
润玉“好,我答应你。快起来吧。”
可他怎知,这锦觅只是轻舒一口气,便随手幻化出一方斯帕来,这一连串的动作,分明像是早已蓄谋已久。
润玉看着那斯帕上略显生涩的行草魏碑,那深潭般的眸子中,不觉闪出了阵阵的错愕。
这些条约,许是她想破了脑壳,才能如此面面俱到的吧。
从要萧凛成为大长老掌管太湖,再到与鸟族一同归顺水族的十年之约,甚至到了与魔界互不打扰,和平共处,甚至还详细到了,帮助她一起与萧策和平谈判。
她处处为蛟龙族思虑,却对于他的利益只字未提!这到底是对他有多轻视,才能如此自作主张。
他的呼吸似乎变得都有些急促了:
润玉“天后到底是为了天庭考虑,为了本座考虑,还是为了自己的母族考虑!”
她继续跪着,埋头作揖:
锦觅“妾身只为六界苍生考虑,更不愿看到天界生灵涂炭,陛下忧心忡忡!”
继而,便重重叩首:
锦觅“求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