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片的猩红随着强烈无比的盛怒之气,慢慢的渲染着润玉纤长的眼尾。
可锦觅依旧一言不发的死死的盯着他,方才那倔强的神色,在他的一声声质问之中,荡然无存。
原来,事到如今,润玉居然还怀疑她与萧策有染?
她一心怕他受伤,一心护他周全,也一心同他有着一样的信念,为了护六界周全。
可他却连一丝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她留下……
若这孩子的存在,像是将她钉在耻辱柱上反复碾压,那她不如今日就让他休了自己,再去向岐黄仙倌讨一副落胎药来!
看着她如今这幅麻木不仁的神色,润玉实在心慌了,就如同她当年听到了他同穗禾的对话时那般,锦觅一脸淡然而决绝的斥责他压根不懂爱……
他实在是被她这幅神情伤的体无完肤了,他难以抑制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恨不得将锦觅的下颌骨,捏的粉碎!
润玉“告诉本座,你同他私奔下凡,两日未归,到底意欲何为!”
锦觅强忍着剧痛,那光洁的贝齿,咬的那红润的嘴唇,瞬间渗出了血……
可即便如此,他这次还是不会再纵容她了,他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润玉“你说是不说?莫非,定要让本座对你用刑吗!”
此言一出,锦觅的眼眶中瞬间充斥着酸涩……
可她还是勉强的从嘴角挤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来:
锦觅“你与他的侧妃妺女做了什么,我便与他做了什么……”
听到这里,润玉不由瞪大了眼瞳……
他与妺女,委实清清白白,他不过是想将这个妖女留下,让邝露对他彻底死了这条心,同时,也像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一般,昭告六界,自己得了新人,让锦觅主动回到他身边罢了!
润玉本就要治罪于妺女,他不肯相信那次群臣家宴,锦觅会再度去凡间寻药,来毒杀他和鲤儿。
他此番与妺女联合剿灭萧策,于情于理,不过是为了收复蛟龙族,且让他的觅儿,永远不会再见到萧策,再惦念着旭凤留在他体内的那一魄而已!
至于妺女屡次夜闯九重天,想同他提及的事关魔神与过去镜的秘密,他虽然疑点重重,但却无意知晓。
他又有什么错?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深爱着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不过是为了一统六界而已。
锦觅“陛下居然还将那妖女安置在栖梧宫中,那曾是六界战神的居所,何等尊贵神圣之地,您为了讨她欢心,当真不怕被六界苍生耻笑,耻笑你昏庸无道吗?!”
锦觅看着他眼中的炽热与愠怒之色,便故意提及了栖梧宫三个字,她也同样想看看,他如今听到这番言语,会作何反应!
润玉“住口!你,你居然还敢提那个魔头!”
锦觅“陛下若是不愿再听臣妾提起凤凰,那便休了臣妾回花界吧!恰好,也能成全臣妾,去寻一副落胎药来,从此生生世世与陛下再无瓜葛!”
锦觅脑海中,那最狠毒的话语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像是一记重锤一样,砸的润玉心肺俱裂……
润玉“你,你再说一次!”
他颤颤巍巍的开口,本是惊怒的语气,却显出了几分沙哑……
可谁知锦觅却再度扬了扬嘴角:
锦觅“陛下不是总说,我腹中的孩儿非你所出吗?可我多希望,他是凤凰所出啊……”
她这般话语一出,那小腹中却突然传来了阵阵绞痛,时重时缓,可却犹如乱箭齐发一般,深入浅出的刺着她腹部的每一寸肌肤……
润玉心中的怒火,在他手腕处传来紊乱的声声跳动后,被骤然平息了一大半。
他望着她那顿时苍白无色的近乎透明的小脸,他那黑曜石一样的眼眸中,还是止不住溢出了片片的担忧之色来。
润玉“觅儿,你,你这是忽然怎么了?”
看着她嘴角不断流出的鲜血,他彻底慌乱无措了……
他一把将面前摇摇欲坠的人儿揽入怀中:
润玉“觅儿,再坚持一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