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上集

　　忽然北寺脚步一顿，险些栽倒。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衬衣，体态臃肿，手腕如同一层层轮胎堆叠在一起的猪头人。

　　猪头人手里拿着剁骨刀，上面稀稀拉拉滴着血。

　　见到两人，他眼前一亮手中大刀闪着寒光便向北寺劈来。

　　哐当。

　　这一刀卡在地上，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寒刃立在北寺头顶上，削掉他整根呆毛。不等他反应过来，猪头人一拳往他脸上招呼。

　　几乎是打到的一瞬间，北寺手指一勾，那把名为沐风的剑霎时贯穿猪头人的太阳穴。

　　血液喷射而出，没等尸体压在两人身上，北寺急忙抱着怀中的人闪身躲到一边。

　　“帅不帅你北哥！”北寺揉了揉怀中之人，却摸上一种粘稠的液体。

　　嗯？怎么回事？

　　他往下一看，却见自己抱着李晓的头，而她的身体因刚刚的打斗分离开来。

　　哐当一声，头滚落在地上。

　　“我靠小秋子，你在哪！”

　　与此同时南秋打了个喷嚏，在幽暗的走廊中不知目的地行走。

　　墙壁是暗红色的，斑斑驳驳。脚下每踩一步，边有红褐色的液体渗出。

　　刚刚北寺抽出沐风的一瞬间，他便来到了这里。

　　手机掉出口袋了，一时半会是联系不上了。

　　转角处，难得的亮光吸引到他，少年哒哒哒跑过去。

　　那是一个地下室样的空间。

　　如今毫无头绪，南秋也觉得北寺那个傻子救不了自己，还不如冒冒险。

　　刚踩上一节台阶，一股凉意自脚底用上头，他刚想转头回去，却不料，来时的走廊变成一面墙。

　　赶鸭子上架啊。

　　走了不知多久，他只觉小腿酸软，连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幸好到头了。

　　推开门，倒是很有地下室的风格。

　　绿油油的光，中间摆放着一个铁床，上面血迹未干，显然上面的人刚被解决掉。

　　“砰”

　　这时门突然被关上，南秋下意识转过头。

　　只见一个身高两米，头戴猪头的男人，手里拿着剁骨刀，邪笑着走来，正是北寺遇到的那位。

　　完蛋，沐风被北寺拿走了，以现在他身体的灵力，不足以让另一把剑出来。

　　“你真漂亮啊，”猪头人一步一步走来，竟蹲下身，沾满血液的手附上南秋的脸，“像俺家地里的花一样。”

　　感受着脸颊冰凉，他现在连快跑都费劲，难不成真要死在这？

　　在猪头人一步步靠近之时，他手背在身后，心脏狂跳，舌尖咬出血，而那白色手套上也显露出金光。

　　暗红色的血带着浓郁的灵气，仅仅是吞咽立即就让他恢复的差不多了。

　　猪头人拿着手术刀，直朝他刺去。

　　撕拉一声，手术刀直接被银剑弹了出去。

　　那猪头人眼下一喜，不明液体从头盔里流出：“红色，也漂亮！”

　　说着他不知从哪拿来起子，朝南秋右眼挥来。

　　南秋后退两步，手上银剑举起。

　　忽然，他感觉到手边萦绕着一丝微弱的气，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北寺的气。

　　也就是说，北寺现在与自己相隔不远。

　　丝线另一头的北寺也觉察到了，他边跑，边扯了扯线，找到端点。

　　正跑着，他一挥手，沐风朝李晓刺去。

　　剑刃划破脖子，紧接着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一颗头。

　　“我泥马！头这么多，批发的吧？”边跑着，北寺也到了端点，可他却傻眼了。

　　那是一处，平地，没有任何机关的平地。

　　搞毛呢？估计整他是吧！

　　“要我说啊，就应该让我待在老大身边。”小夏边说着，一脚踢翻了垃圾桶，愤愤不平，“他一个小欧实力能有我强吗？”

　　“这么说，那个小屁孩修为远高于我们吗？”张之朔挠了挠头，“在飞机上他都能……”

　　话没说完，小夏就是当头一拳：“别逼老娘扇你啊！那件事不准再提了！”

　　丢脸，太丢脸了。

　　叮叮叮——

　　程自来电话了。

　　刚接起，那笑声便传来：“哈哈，小夏啊，不用查了，大奖被那两货抽到了。”

　　另一边的程自一挥手，黄的符纸随风飘去。

　　洪爷又朝地上的人挥了一拳。

　　那人被揍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门牙硬生生拔掉了五颗，整个右臂都被扯了下来。

　　“别打了，爹……”男人微弱道。

　　程自闻言转头，摆手一笑：“布阵者自己被困在阵法里了，少见啊。”

　　男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骂道：“你丫的真打啊！疼死我了！”

　　正说着，被扯掉的右臂突然立起身，蹦蹦跳跳走到男人身边，又接上了。

　　男人扭了扭手，突然想到地上还有脑浆没收，立即蹲下身，在头上钻了个洞，用手接着脑浆一点点滴了回去。

　　“哎呀哎呀，程老板不要这么记仇的啦！”男人总算是收集好了脑浆，站起身笑嘻嘻道。

　　见男人沾着黑血的手要摸自己，程自抽出张符按在他额头，男人立即动不了了。

　　“恶不恶心，邓青？”程自退后两步，转到正题，“你跟那个北寺有仇？”

　　“哈哈哈，有仇，当然有仇。”邓青眼球传了一圈，硬生生扯断了，那颗眼球蹦蹦跳跳落在地上，又蹦蹦跳跳回到眼窝。

　　别人对事可管不着他，但邓青错就错在碰了他。

　　正想着，程自瞟了眼洪爷，和善一笑。

　　洪爷立即会意，又是一拳砸向邓青。

　　伴着此起彼伏的惨叫，程自站在旁边戴上墨镜，问道：“怎么报仇我不管，但你今天搞到了我，你也不是那种傻子……”

　　说着，他语气一转，脸上半笑不笑：“说明，这是受人之托了？”

　　地上邓青抱着头，是蜷缩着把头抱着怀里，闻言他伸手扣下眼睛，把那眼球对准程自，道：“程老板，人家拿钱办事啊！”

　　“哦，这样啊！”程自嘴角一笑：“我猜猜，是禅国的那些人呢，还是镜员协会的老头子们？”

　　“啊！这不行啊，不能报雇主对信息啊！”

　　地上邓青把眼球塞回头里，眼睛滴溜溜的转。

　　“停，”程自一抬手，洪爷在半空中的拳头停下，转而让开一条道路。

　　程自蹲下身，从邓青怀里扯走他的头，仔细端详：“用小欧的身份接近我，什么时候换的人呢？”

　　人头伸出长舌头，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没等邓青说完，一张符纸贴在他的脸颊上。

　　灼烧感立即蔓延开来，邓青惨叫一声，眼睛转动，表情扭曲：“啊！啊啊啊啊！我说！是镜员的，那个长头发的老麻子！”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程自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他扔了邓青的头，那头害怕得噔噔噔跑回身体上，瑟瑟发抖。

　　见程自要离开，邓青在后面害怕小声道：“李晓……家人……家人……家人都得死！”

　　邓青重复这句话，最后癫狂大笑，笑得眼睛流泪。

　　洪爷皱起眉头，问道：“大少爷，要不要？”

　　“不用，杀了他对我百害无利。”程自在前走着，那句话却也吸引了他的注意。

　　据他以前的调查，在场能和李晓扯上一点点的关系的就是南秋了。

　　原本来江左找李晓，不过是为了她药人的身份，而如今蹦出来个比她纯多了的药人，难免不想到这期间有什么阴谋。

　　故意为之？

　　而邓青刚刚说，李晓妈妈知道李晓是药人的，还曾跟邓青做过交易。

　　具体内容很简单，到大学绑了李晓就行。

　　于是在一个午后，邓青借着追求者的名义约着李晓出来，在约会的最后迷晕了她。

　　至于李晓为什么会和他待这么久。

　　处于猎奇的心理，长期处于安逸的人，会在无意间思考：自己杀了人怎么办？怎么处理尸体？怎么骗过警察？

　　以此，自小接受良好教育的李晓，对着这个社会小黄毛产生了好奇心。

　　“喔，小夏他们去北寺那了啊。”程自靠着路边椅子就一坐，点开视频通话，“现场直播，够可以啊。”

　　另一边，抽中大奖的两人可没那么好运了。

　　在李晓的头即将飞来之时，北寺一脚踢了过去，只觉脚下碰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咦我去，真恶心啊。”他甩了甩脚，才把那团粉红色不明状液体甩开。

　　线的端点显示南秋就在这，现在屁都没有。

　　查过这么多案子，他第一时间想到个猎奇的原因：这小子被塞进地板了。

　　被踢开的李晓几乎是一瞬间，她爬起来再次扑来。

　　在利牙即将啃食到胳膊时，北寺忽然被一股力拉倒重重摔在地上，躲过一劫。

　　“哇不是吧，”他站起身揉了揉头，“真被塞进地板了？”

　　他刚刚收紧了线，现在两人直径不超过三米，刚刚那一下说明南秋确实在楼下。

　　那不就好办了！

　　“大少爷，他这是要……？”洪爷有些疑惑，他看出来北寺要干什么，却还不敢相信，他要干这种蠢事。

　　程自闻言点点头：“没错，就是要硬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