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又飘了起来,纷纷扬扬,弥漫在尘世间。
一个穿着火红衣服,披头散发的女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这白茫茫的一片,她身上的衣服十分惹眼,吸引不少人“参观”。不久,衣服已被漫天飞雪覆盖,融于这尘世间。
不少人有些担心。有几个脸蛋红彤彤穿着厚实的外套的小孩,一脚一个鞋印小跑了过去。话语由冷冽的风传知:
“你怎么在这呀”
“你的爸爸妈妈呢”
可是女人貌似不会说话,只是嘴唇微微颤动
几个小孩不解,疑惑的瞅了一眼女,才发现女人的脸已被雪花覆盖,只看得见那微微颤动的嘴唇和眼睫上挂满雪的眼镜,活脱脱一个从雪里走出来的冰雕,但身上的红衣竟衬得女人如此孤独失意,让人犹怜。孩子们更是如此
一个老汉看见,冲出眺望着的人群,奔向了那群孩子。
女人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发现老汉冲来,立刻把孩子护在身后,大吼了一声。孩子们的家长也反应过来,急忙奔向那个女人。老汉似是没听见,像恶狗扑食般,把女人扑倒了。
“放开我!”女人狠狠喊道,孩子们也慌了神,使劲捶打着老汉。人群中有人拿出手机录屏,录下这不堪的一幕。家长们好不容易扯开老汉,却发现老汉已经昏倒。孩子们急忙拉女人起来。女人掸了掸身上的雪,慈祥地看了孩子们,就快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十二岁那年,我被诊断躁郁症,必须接受心理教育,但这无疑是给我的家庭雪上加霜。我只能靠乱摔东西和自残的发泄自己。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我再忍受不了家庭的悲哀,在那十五岁的盛夏,那炙热的夜晚,踏上了我的“自由之旅”。
夜间悄悄出去时,蝉鸣与蛙叫不断,但周围稀疏的植物,满处的坟头和路旁的黄土,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我又偷摸地回到家,换上了姥姥亲手织的毛衣,带上了我那溺水而亡的弟弟送给我的礼物:一支竹管。心中泛起涟漪,又想起了我弟那瘦小的身躯为了我,竟然经常在刺骨的河水中捕鱼,尽管没有几次成功过,却仍然笑嘻嘻地挠着脑袋不好意思说:“姐,这鱼太狡猾了,下次一定”
夏季的夜晚十分短暂,我数着周围大小不一坟头,直至到了那个祭祀过一次的张姨坟前,才走出那可能困住我一辈子的农村,山边的上空已经泛起红晕,望向埋葬弟弟的坟墓的那边,那点红晕正在上头。还是有点不舍,毕竟在这里与我的弟弟生活了七年有余。我在一旁的泥路上用根树枝划了“再见”二字,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在城内,看见了高大的建筑物,与乡村里不同,都有数十层,马路也没有泥泞,也没有随处可见的坟头。我很震惊,也很欣喜,想转身告诉弟弟,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便轻声喃喃道:“崇灿,姐姐带你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