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的兴奋似乎要溢出来，毕竟他很少见演员如此贴合角色的时刻，仅仅只是个对戏，可他却迫不及待想要叫摄影师来了。
“简直完美，我都想赶快开工了呢。”
说完，便拿起一杯酒朝三人碰去 而他们三人也不含糊的，附和着张导，似乎彼此也对对方之间很满意。
祈祐从来没和顾言之对过戏，这样下来他也清楚了顾言之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不仅仅是长得好看的花瓶。
而在举杯的那一刻，顾言之的双眸却一直落在祈祐的衣袖领口内。
“衣服破了就重新买件，别补了。”
那时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宋简要那么执着，说来也奇怪，平时都还好好的，在某一天挽上袖口时，就被玻璃划到了，那道裂痕实在明显，可他不舍得，硬是去买了个黑色的补丁打算自己缝上。
后来他才明白，那是宋简第一份工资买到喜欢已久的外套。
而那块黑色的补丁在牛仔外套上呆的时间久也看顺眼了。
毕竟不将袖口挽上是不明显的。
所以那天在雨夜中，顾言之第一次夸宋简的外套。
就好像某些东西，在当下没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心智的成熟后，才后知后觉到了什么。
如果说在楼下和初见是猜测，那现在就是确定。
祈祐穿了宋简的外套，话句话说，是宋简给他的。
所以祈祐对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聚餐很快就结束了，有些喝醉的人先行回去了，最终只留下几个演员，顾言之和祈祐都在其中，在打算分别的时候，顾言之叫住了祈祐，理由是想和他私下再对会戏。
于是这间空无一人的茶室便属于他们彼此的空间。
祈祐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等待对方开口。
热水壶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内格外明显。
“你应该有想问我的话吧？”
顾言之也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人，毕竟他也同样的在心里无数次幻想过挣扎过，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那天晚上，是你吗？”
祈祐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任何人才开口道，而此时水快烧好，热水壶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
顾言之点点头，只是依旧安静的坐在那垂眸。
“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
“曾经时候。”
这会轮到祈祐沉默了，现已然能听见水壶中在翻滚波浪的声音，而一阵热雾也慢慢上升。
“我从没和你相处过，所以刚开始看到他签约的消息会有一点担忧，包括那天晚上，我也有问过他，现在过得如何，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
没有隔阂，没有吵架，只是在某一刻，发现两个人不在同一条线上了，在某一瞬间形成了分叉线，已经不能再用当初的感情去面对对方了。
就已经知道，越来越远了，一条线变为两条线后，无法相交，也再无交集。
“我不敢确定他一定是快乐的，但是他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证明不会错，当然，我也同样尊重你们的过去，或者说很多瞬间，在他身上都能看见你的影子。”
潮湿的木质香，老旧的摩托头盔，改装过的机车，以及雨夜中的那只香烟。
其实祈祐也早该心知肚明，顾言之在曾经对宋简而言很重要。
即使结局是好聚好散，他也在某一刻成为了他。
热水壶内沸腾的水声已然到达了最大，空气上方弥漫着带着温度的氤氲。
空气中有些闷热，又有些焦躁不安。
在沉默很久后，顾言之才抬眸，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中包含很多不明不白的情绪。
“替我像他问声好。”
唯有真诚，是最为明显的。
祈祐点点头，伸出手来。
袖口内的黑色补丁在灯光下格外明显，而在牛仔外套上，不看顺眼的话其实是很突兀的。
“马上就要进剧组了，我们合作愉快。”
那眸底内也含着真诚。
他回握，彼此手心的温度都是热的。
像是冰山被融化，像是心结被打开，又像是低温的雨天不再有，总之，会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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