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其实是想过让姜砚代替天机门参赛的,但姜砚毕竟是温昀捡回来的,跟天机门的关系也不算多亲近,这下姜砚主动请缨,他可开心坏了。
“咳咳,”白辰轻咳一声,准备给姜砚做思想工作,“阿砚愿意替天机门参与比试我很感动,你的天赋很好,一定能闯进仙门大比前十,就算没闯进前十,你也不要自责,师叔相信你!”他露出一抹自以为欣慰的笑容。
温昀无奈:“师叔,辈分乱了,这于理不合。”
“死板。”白辰撇撇嘴。
“师尊说的是,师叔祖,辈分不能乱,仙门大比我会尽全力的。”姜砚对辈分这种东西不甚在意,但他喜欢听温昀的话,他要和师尊在同一战线。
“有其师必有其徒,一个古板养出了一个小古板,明明师兄最风流了,还是我像他……”
白辰想起了当年还不是宗主的师兄,那个时期,他的师兄天赋异禀,修为出众,还生了一副好皮相,无数女修对他投以芳心,白辰跟在师兄身后沾了不少光,他的师兄会给他带历练途中的新奇小玩意,也会在自己犯错受罚时偷偷给他带好吃的,他的师兄是最好的师兄,他的人生才开始不久,却因为那场战役,再也不能入轮回,白辰有些泪目,无数思念最终变成一声叹息,“哎……”
在某个时刻想起某个人,这么些年对于他们是家常便饭了。
温昀看出来了师叔的难受,他同样也是如此,只默不作声,手指摩挲着茶盏的杯壁。
姜砚对于当年的诛魔之战并不了解,可也从温昀和白辰嘴里听了个大概,他很好奇,师尊的师尊究竟是个多好的人,才能让师叔祖和师尊记了几百年,甚至每每提及,都带着浓重的哀伤。
强行克制住情绪,白辰掏出了他的折扇。折扇的扇面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水墨画,但送他折扇的人不普通,睹物思人,白辰又提了几嘴仙门大比的事项,就匆匆离开了,估计是又准备一个人泡在酒窖里一天一夜。
姜砚送走白辰后,来到大堂,见师尊在用手指沾水写字,写的是谢知南,这是温昀的师尊,让白辰和温昀想念上百年的人。
“师尊,”或许好奇到了极点,“你的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姜砚冷不丁问出口。
温昀用修长的手指抹去桌上的水痕,他像是在思索,又像是不愿回忆,目光定定,好久才答:“记不清了,只记得你师祖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哪有什么记不清,只不过是不愿意陷入回忆漩涡,徒生痛苦。
姜砚有些羡慕谢知南,他的师尊几百年过去了都还没释怀,但谢知南再也没有以后了,他不会去吃一个死人的醋。
昆仑山的夜来的总是很快,墨色的夜幕,白雪泛着粼粼闪光。
“你且继续修炼吧,愿你能一举夺魁。”
温昀满怀深意的嘱咐,随后离开大堂,身形隐匿在无边幕色中。
高马尾少年在雪地里舞剑,剑光透露着冷意,剑势惊鸿洒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尾,姜砚才停下练剑,狭长的眸子瞥向鉴星院外的无边白雪,叫猜不透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