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欠了但没还到的“人情”

第三章 欠了但没还到的“人情”

清晨的校园还有一丝凉意。

附中并没有规定早读的具体地点，因此跑完操后在教室早读的学生并不多。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三四个人聚在一起读书，有时扯几句闲话，当然把早读当成个人演唱会的也大有人在。

跑道和篮球场之间隔了一面矮墙，沈翊经常在那块早读。

晦涩的文言文不免让人感觉有些乏味，沈翊望向别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篮球从他的掌心飞出，滑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正中篮筐。

又遇见他了。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杜城抬起头，沈翊正笑着朝他招手。

正巧，阳光打在沈翊脸上，柔和又动人。

杜城突然很有兴致地朝他喊:“三分球！厉害吧！”

“厉害！”

怎么跟个渴望被注意到的小孩似的。

只可惜， 刚在沈翊面前挽回的“面子”在杜城准备刷饭卡的一瞬间又没了。

全身的兜掏遍了，空的。

应该是放在家里了……

最近怎么这么倒霉！

杜城刚懊恼地准备往回走，就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不要是沈翊，不要是沈翊……

杜城回头，我靠，怎么真是他?！

沈翊一手端着一个餐盘，杜城只得尴尬接过，“谢了”。

两人坐下之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到异性这个话题时，杜城突然凑到沈翊跟前:“你绝对很受异性欢迎，呐，那个女生从我们坐下开始就时不时看你几眼。”

沈翊顺着杜城的眼神看去，是李晗。

自己注意的人突然看向自己，李晗赶紧低下了头。确认沈翊已经转回去的时候，她激动地摇着对面陈谢的胳膊:“他刚才看我了！我们对视了！”

“哎呀看到啦，今年在一个班，看的机会多着呢。”

她在沈翊没有注意过的时候看了他无数遍，看的最多的是他的背影。跑操时，集合时，一大群人堵在狭小的楼梯口时。她也曾试过走近他，却又在那个人终于看向自己时仓皇躲避他的目光。

沈翊记得，之前在校园里经常能碰到李晗，只是不知道她是谁。但他总能感受到不远处炙热的目光，当自己带有疑惑的回望时，那个女生又不经意看向别处。他一直以为是巧合，直到昨天下午的便利贴，此刻杜城带有八卦意味的笑才让沈翊改变了想法。

沈翊回了一句:“你应该也很受异性欢迎。”

杜城立马臭屁起来:“哪里受欢迎?”

“高大威猛，长得好看，篮球技术也好。你…还挺渴望被注意到的，不过你成功了。”

杜城表情一僵，眼神暗淡了下来:“并没有。”

“嗯？为什么?”

“害，没什么，你吃完啦，走吧。”

行吧，可能…一不小心说中他心事了?

补课生活就在第一节上课铃响后开始了。

语文课上，老师声音洪亮地讲着论述类文本阅读的经典错误。偶尔聊一些题外话，比如自己又和某个领导吃饭，市里某个书记又和自己在一个小区之类的。但很明显，丝毫不管用。

讲台下睡倒一片。

早上六点起床跑操，早饭吃的很饱，上第一节课，第一节课是语文……鬼知道这几个buff叠在一起会是什么效果。

沈翊平时上课很少瞌睡，除了语文课。

他困得眼睛睁一会闭一会，挣扎了好久，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他拿起桌子上的风油精在太阳穴上抹了两下，还好有点用。

再看旁边的那位，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叫不叫呢?

他想起跑操前张凯说过的话，摇了摇旁边的“觉皇”。杜城抬了下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算了吧。

好在不久后就下课了，全班很一致地趴在了桌子上。还有少数已经醒过来的给周围人分享自己的“经历”。

“哎呦我去，早上吃了一碗大肉泡给我困成狗了，我把自己掐了好几下都掐不醒。”

“我也是，我还想吃颗糖清醒一下，半天找不到嘴在哪。”

沈翊噗嗤一声笑了，没成想把旁边的人弄醒了。

“我睡了一节课?！沈翊，你怎么不叫我！”

“我叫了，你看都没看一眼接着睡了。”沈翊又无语又想笑。

“睡太沉了，你下次看我不醒直接上拳头，力气大点。”

他不是不爱学习吗，什么时候觉悟这么高了?

快上课时，沈翊拿起手机准备查一下瞌睡时没听清的知识点，发现微信弹出了一条消息。是好友添加提醒。那个人昵称很简单，就一个句号，备注写着:杜城。

他通过之后，刚好上课铃响了，杜城戳了一下他:“饭钱转给你了。”

沈翊嘴上应了一声，然而一天后，那个红包原封不动返回到了杜城的微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