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错过的晚霞

第五章 错过的晚霞

才开学不久，张凯就在班会上宣布了考试的消息。

“虽然现在还是补课期间，但对咱们高三学生来说，已经正式开学了。希望大家不要过于放松，还得鼓足干劲，再过几周就要第一次月考了。”

听到月考的消息，班上同学瞬间炸开了锅。

“这才开学多久啊，就要考试。”

“我靠，我还想着玩几天呢。”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张凯维持了下纪律：“大家都知道，咱们学校高三的考试和高一高二不一样，你们会和复读班一起参加每次考试。”

底下又是一片哀嚎。

复读班本身就多学了一年，刚开始干劲又足，鬼知道会吊打多少应届班的学生。

“不过，你们也别过于焦虑，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刚开始应届班确实考不过复读班，但之后应届班会一次比一次考得好，所以，都相信自己，好吧。”

张凯是个很受学生欢迎的老师。他在附中教了十几年书，很清楚该怎样教育学生。既不过于紧绷也不放纵不管，该严厉时候严厉，该鼓励时候鼓励。每年教师节，他办公桌上都摆满了学生送的礼物。

沈翊停笔，戳了一下旁边的人：“杜城。”

“嗯？”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哈?问这干嘛?”

“别废话，到底想过没?”

杜城突然懊恼了起来：“光想有什么用，反正也不现实。我呢，就顺利过完高三，大学毕业了之后随便找个工作，然后结婚生孩子，直到……”

“直到过完一辈子?杜城，你就打算这样了吗?”

“张凯让你这样教育我的?”

沈翊楞了一下。

“沈翊，我不是你，天赋异禀。我没有被任何人期待过，你也不用苦口婆心劝我。”

杜城说完就翻开书做题了，没有再理会呆在一旁的沈翊。

他不是这个意思的。

沈翊本来想解释的，但想想自己又有点憋屈，也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有说话。

杜城更是像刻意回避一样，休息时间基本都不在教室，晚上也很晚才回宿舍。

沈翊又气又无语，自己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嫌弃过?！他也不打算先低头。

只不过是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而已。

仅此而已。

沈翊很认同之前看的一本小说里的话：“来来往往的人，像河流入海，像水汽蒸发，他们从未留下什么，也从未带走什么。”

也许，杜城也是其中之一。

下了几天的雨后，出现了久违的晴天。跑道上还有些许积水，跑操时脚踩下去溅起的水花，像烟花。

雨后的晚霞尤其浪漫。

远处大片的橘红色像有阳光映射的海面，海浪一阵阵涌来，裹挟着白色的浪花，组成了近处的晚霞。

怪不得林海音小时候会分不清海和天。

活动课，阳台上挤满了看晚霞的学生。

疲惫的高中生活，一两道风景就可以治愈一天的心情。因此，高中时代的晚霞会让人记得很久很久。

附中高三的教学楼和高一高二的全封闭式教学楼不同，两面都带有露天阳台，据说是为

让高三同学缓解紧张的气氛。

沈翊靠着阳台，感觉有个人走到了自己旁边。他转头，李晗朝他摆了摆手，略显不自在。

“沈翊，你应该…很喜欢看晚霞吧。”

“嗯。”

“也是，艺术家都对风景比较敏感。”

“害，我现在称不上什么艺术家。”

“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很出色的艺术家，”李晗望着面前温柔的像微风一样的少年，像是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以后有晚霞的时候，我们都一起看好吗?”

“对不起啊，不能。”

沈翊知道，他不可以答应。

回到座位上后，杜城像是忍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我没猜错，她果然喜欢你。”

“啊?你看到了?”

“说的像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一样。”

“……”

“今天的晚霞太好看了，我到画室之后要画上一副。”

“画完送我。”

“凭什么?”

“我都没看多少。”

沈翊笑了：“光顾着看我八卦了是吧。”

杜城从来都不和兄弟一起看晚霞，他觉得他们会调侃自己不够爷们。其实，他和沈翊一样，都很喜欢很喜欢看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