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些原因,月见草精灵王的名字做了调整。上篇出现的那个冷漠女孩名字也做了调整。】

再醒,已是晌午。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洗手间中。
我的头发依旧滴着水,冰冷感让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虽说现在只是秋初,天并没冷到哪去。但是,还是早点处理了比较好,以免出乱子。
我轻轻解开发束,如瀑布般的秀发倾泻至双肩。晶莹的水珠在发丝间滑落,随着吹风机的热风拂过,它们如同翩翩起舞的精灵,四散开来。
又该剪了……这次,剪多短?
现在这样,打理起来确实麻烦。可是,一旦剪成短发,就免不了西蒙问这问那。
这个地球上的房子,还是他给我找的。虽然比不上我原来住的地方,但也是有几分舒适的。
其实,我们早已经背着黑暗魔神有了动作,私底下有了来往。好吧,我承认,我的心里……放不下他……
也许,是父亲的离开吧。那时,我还不到十岁,他将我和西蒙抛下,自己却战死沙场。
母亲,我从没见过她的真人,仅在照片上见过。听说,她是生我时,出现意外,没救下来。
到了现在,西蒙,反而成了我唯一的家人。最近,勇气国动乱,我知道自己插手,总有一天会暴露。可是,他是我哥哥……
我必须帮他!哪怕我们已是敌人!
我叹了口气,又绑好了头发,摘下遮挡眼睛的红绫,戴上一副墨镜掩饰。不想了,现在,该去会会那个白枭了。
月见草精灵王并未归入《花之法典》,我也不敢轻举妄动,防止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既然如此,就从白枭入手。过了十年,我逐渐明白,有时候,蛮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沟通,也是可取之策。
我来到大街,茫然地看着这个地方。可恶,早知道问问夏安安了!这里这么大,我一点线索没有,难道……要我一个人一个人的打听吗?
“嘿!”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右肩。常年的警惕,让我瞬间进行防御。我抓住她的手腕,险些给她来个过肩摔。
还好,收手及时,她才没受伤。刚刚声音像女孩,除了夏安安,也不会有其他人拍我。
我手腕一翻,身体一转,不偏不倚,她重心不稳,摔进我的臂弯,我也刚好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啧,她好瘦,感觉轻轻一用力就会碎掉一样。
“喂,夏安安,下次别这样。我向来警惕性很高,对谁都一样。” 我看着夏安安,严肃说道。
她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她又呆愣愣地看着我。
好半天,夏安安才反应过来,站住脚,喘着粗气。
好吧,这次错在我。可是,我对外界警惕惯了,一时也没办法改。
“你所说的‘小白哥’住在哪?”
我看着夏安安,问。
“我正好也要去,一起吧。”
嗯?这么巧吗?
夏安安看起来兴致很高,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好事。呵,好吧,既然如此,就陪你去瞧瞧……
我耸耸肩,嬉笑了一下。环抱着胸,跟在夏安安后面。
那个“小白哥”住在一栋白房子里。白砖红瓦摞起这座小房子,里里外外透着几分文艺气。院里有很多花,地面也一尘不染,很明显,被精心打扫过。
夏安安拿着准备好的鲜花,敲了敲房门,“你好,小白哥……我是夏安安,我来给你送花了。”
我们在门外立了许久,终于是有人来开门了。
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轻人,他的状况令人同情。他背脊弯曲,手背上布满了针眼,稀疏的头发脱落殆尽,消瘦的身形难以辨认。他的鼻子上还挂着尚未摘除的呼吸管,显得格外憔悴。
那位小白哥像是被夏安安的突然来访吓到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说道:“请进。”
一进去,除了药水味,就什么都闻不到了。
“小白哥,你这是怎么了?”
夏安安看上去是急了,她的担忧,全写在了脸上。
“癌症,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说完,他笑了,笑得很淡然,像是这场病没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我看你这病应该也没那么严重吧。”
“呵呵,你哪里懂?我疼得连站都费劲,每天除了躺床上,什么也不干。咳咳——”
那人开始干咳,我顺手倒了杯水,递给他。在他饮用水时,我看到了他养在床头柜上的月见草。
是你,没差。这小白哥,十有八九就是白枭。
“你是白枭,对吗?”
他露出诧异的表情,似乎是被我猜中了。
“我是……”
看吧,我就说——
“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
我紧锁双眉,心中涌动着无尽的疑惑。他果然是对我毫无印象,但是,他对夏安安也显得陌生无比。
不应该,怎么会?
夏安安明显着急了,她翻着手机的聊天记录,给他解释着。
“你看,这是你在我这里订的花—”
“我没订花。”
“可,晚樱小姐—”
“晚樱是谁?”
几句话下来,白枭就给夏安安呛得没词了。他像是失忆了一般,什么都不记得。
“你怎么会—”
我拉了夏安安一把,打断了她的话。
“她每天总是稀里糊涂的,连谁订的花都记不清楚……你休息,我们不叨扰了。”
言罢,我拽住夏安安的手,带她离开此地。
我将其带出白枭的家门,才松开了手。夏安安一言不发,耷拉着脑袋,脸色很不好看。
我低垂目光,凝望着她,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却又倔强得不肯滑落。
“受委屈了?”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心中的池塘莫名其妙起了一丝波澜。
“我绝对不会记错,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承认呢?这么一来,反成了我的错!”夏安安抬起头来,对我大吼道。
我不喜欢别人吼我,但见她那样,我也不想去反驳她。
岔开话题吧……
“如果,他没有说谎呢?”我说。
“没有说谎?”
夏安安还真是单纯,这么多年,还是一成不变。
“你没觉得,他的院子太干净了吗?杂草、落叶都被清理过,以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他请了保姆?”
夏安安眨巴着她的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啧,怎么那么笨啊!
“罢了,我直言,不再与你绕弯子。那个晚樱,就是月见草精灵王。这一切,皆为她所导演。利用白枭之手,通过他的手机预订鲜花,最终赠予自己。懂了吗?”
白枭竟未曾察觉到手机的变动,或许是他已病入膏肓,无力再去关注那方小小的屏幕了吧。
“不懂,她这是在做什么?”夏安安皱了皱眉,道。
在做什么?
我也答不上来……
可能,是一种病态的关怀吧。
她是精灵王,也不会轻易在人类面前显形,只是默默躲在角落,为白枭打理着一切。
到现在,却变化为病态。自导自演,完成一场不存在的恋爱。
“那花……已经快全部凋谢了。”
夏安安叹了一口气,道。
嗯,快凋谢了……
花凋谢了—
白枭的生命,也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