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送你回去。”说罢宫尚角向她伸出手。
阮黎望着交叠的指节，他掌心的薄茧轻轻擦过她腕间，像是羽毛扫过平静湖面，惊起细密涟漪。
手掌覆上来时，她先是感到一片带着薄茧的温热。他指尖微微蜷起，悬在她手背上方顿了一瞬，才终于小心翼翼落下。
粗糙与细腻相触的刹那，宫尚角听见自己漏了半拍的心跳。
他的拇指轻轻扣住她的，指节交错间，掌心凹陷处恰好裹住她的手。指缝相贴时，阮黎感受到宫尚角掌心细密的汗意，原来宫二先生，此刻竟比她还要紧张。
宫尚角不自觉收紧手指，却又很快松了松，像是突然想起要给她留些余地。
行走间，两人的手随着步伐轻轻摇晃。阮黎盯着他虎口处因握刀而生的硬茧，那粗糙的触感一下下擦过她掌心，痒意顺着血脉往上爬。
阮黎抬头时撞进他温柔的笑意，他用拇指轻轻摩挲她手背，“黎黎，这条路走了千百遍，今日最……”他声音微哑，“最想走慢些。”
今日的宫尚角和那天的截然不同，他如此柔情的一面是她未曾见过的。
原来爱真的会让上位者低头吗。
阮黎悄悄侧头，看见他耳尖泛起薄红。十指相扣的力度愈发轻柔，却又像藤蔓般固执缠绕，不肯松开半分。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跳动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眼看到了羽宫，宫尚角攥着阮黎的手不肯松开，夜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笼在怀中。
二人相顾无言，“我先回去了…”阮黎开口打破寂静，只留给宫尚角一模娇小的背影。
直到最后看不见她，他抬了抬手，看着刚刚与她拉过的手，指尖还留着她手上的温热，他才转身离去。
不巧遇上宫子羽和金繁，四目相对时，宫子羽翻了个白眼，而宫尚角眼角确掀起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想起什么似的，宫子羽直奔阮黎的卧室，慌张地推开门。
“阿黎…”声音中带着沙哑。
看见她平安无事才放了心，又想到月长老在黑暗的隧道里，牵着他前行，他年迈佝偻的背影在火光里看起来温暖又和蔼。
他唤她的一声中包含了太多情绪。
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滚烫的泪不断滑落，他却浑然不觉，阮黎用袖口帮他轻轻拭去，“是不是我太没用了，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
“不怪你，都是无锋之人阴险狡诈…”她声音轻得像怕惊碎月光，她试探着覆上他紧握成拳的手。
宫子羽猛然抬头，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倒映着她朦胧的身影。阮黎心颤，指尖轻轻拭去他脸颊的泪痕，却被他突然攥住手腕，“阿黎，你别离开我…”他声音破碎，将头埋进她肩窝。
至于为什么他会撞见宫尚角，他没问。
她环住他颤抖的脊背，任他将所有悲恸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她怀中的人，正在黑暗里寻找一丝温暖的慰藉。
_
小羽在长老面前，宫二宫三面前没流泪
只在阿黎面前流
没赶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