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问得睫毛猛地一颤，像受惊的蝶翼般簌簌扇了两下，脸颊“腾”地就漫上粉雾，连耳尖都透着胭脂似的红。
阮黎手攥着衣角轻轻绞着，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细若蚊吟的一声“嗯”，全然没了刚才的劲。
尾音不自觉地往上翘，带着点气鼓鼓的委屈，又藏着没法言说的羞赧。抬眼偷偷瞟了一下宫尚角，撞进对方含笑的目光里，又慌忙垂下眼，鼻尖都快埋进衣领里。
他指尖轻轻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指腹碾过那片细腻的肌肤时带起一阵轻颤。视线落在她被风吹乱的鬓发上，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尾音里裹着点揶揄，却又藏着化不开的纵容，“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
她往后退了半步，刻意拉开些距离，脸颊的红还没褪尽，偏要梗着脖子抬眼望他，声音里带着点故作强硬的脆生生，“我真的走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追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碰过她耳尖的温热。
窗外的天光刚漫过窗棂，阮黎便被檐角雀儿的啾鸣唤醒了。
支着胳膊坐起身时，鬓边的发丝松松垂下来，扫过颈窝，带着点暖融融的痒。身上的寝衣还带着隔夜的温软，她揉了揉眼，睫毛上似乎还沾着些困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侍立在外的春桃听见动静，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捧着铜盆的水汽氤氲了半扇门。阮黎赤着脚踩在铺着绒毯的踏板上，脚趾蜷了蜷，被地上的暖意烘得舒展些，才由着春桃替她挽发。“羽公子呢。”
“羽公子未曾来过，也未曾出来。”春桃闻声回应。
“奇怪…”阮黎轻轻皱了一下眉，按理说宫子羽现在早该醒了，每天这时候都应该在她屋外等着她一起用膳。
与此同时，宫子羽房间里，他整个人哆嗦着泡进半人高的浴桶。
牙关因为寒冷而下意识咬紧，碰到冰水的瞬间，全身肌肉骤缩，但他还是强忍着，一闭眼，屏住呼吸，把整个人沉到漂满冰块的水里去。
冷水浸透肌理，他却像是毫无所觉，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喉结滚动间咽下几口带着寒意的池水。额前湿发贴在眉骨，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坠在凸起的锁骨窝里，又顺着紧实的肌理滑入水中，激起细小的水花。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四肢早就冻僵了，整个人昏昏沉沉，恍惚间他好像听到阿黎在喊他…
事出反常必有不寻常的地方，阮黎决定去宫子羽的屋里找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宫子羽！”
她心脏骤然缩紧，木桶不算大，他高大的身子蜷在里面本就局促，此刻失去意识，肩膀抵着桶壁，半个肩膀都要滑进水里。
她伸手去捞时，指尖先触到的是他浸得发白的唇，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醒醒！”她急得声音发尖，双手扣住他的腋下，使劲往上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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