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谁。”
“也知道你……无处可去。”
这两句话,像两道惊雷,接连劈在江姝念的天灵盖上,她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连手腕上的剧痛都感觉不到了,只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屿年
江姝念(声音破碎,带着剧烈的颤抖)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江屿年(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还要我继续说吗?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四个字,彻底击溃了江姝念最后的心理防线,她最大的秘密,她以为无人知晓的底牌,原来早已被眼前这个人洞悉!甚至可能,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惊慌、所有的试探、所有自以为是的伪装,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场可笑拙劣的表演!
一种被彻底剥开、无所遁形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江姝念(身体软了下去,如果不是被他抓着,几乎要瘫倒在地)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
江屿年(另一只手抬起,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因震惊和恐惧而毫无血色的脸颊)因为我和她……和那个愚蠢的、只知道追着陆辰宇跑的江姝念,做了十几年的“姐弟”,她是什么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触感
江屿年而你……从你醒来的第一眼,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样,没有厌恶,没有鄙夷,只有……害怕和好奇,像一只误入狼窝的兔子
原来破绽从一开始就存在!她以为自己扮演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在熟悉原主的人眼里,尤其是这个心思缜密到可怕的江屿年眼里,处处都是漏洞!
江屿年(俯身,逼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如恶魔低语)害怕吗?现在,你还能跑去哪里?回到你那个世界?回得去吗?
江姝念(闭上眼,眼泪终于无法控制地滑落)……
他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她的死穴上,无处可去,无路可退,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是陌生的牢笼,而唯一的看守者,却是最危险的猎食者
江屿年(看着她绝望的眼泪,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语气却放缓了些)别哭
他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但那冰冷的指尖却转而抚上她的后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掌控意味
江屿年留在我身边,只要你听话,你想要的一切,江家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包括……自由
自由?被他掌控下的自由吗?江姝念感到一阵荒谬的悲凉,她睁开泪眼模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却如同恶魔的少年
江姝念(声音沙哑)为什么……是我?
江屿年(拇指轻轻揩去她脸颊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因为你是我的,从你来到这个世界,进入这具身体开始,就是我的,只有你……看我的眼神里,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怜悯或者厌恶
他的逻辑偏执而扭曲,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笃定,他不需要她的意愿,只需要她的归属
江姝念(内心OS)疯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此刻,与疯子硬碰硬,无异于自取灭亡,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混乱的大脑强行冷静下来一丝
江姝念(垂下眼睫,避开他极具压迫感的注视,声音微弱)你先放开我
江屿年(审视地看了她几秒,似乎在判断她是真的屈服还是在伪装)姐姐现在愿意听话了?
江姝念(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句话取悦了他,江屿年眼底的冰寒稍稍融化,终于松开了钳制她后颈的手,甚至还体贴地帮她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衣领
江屿年(恢复了些许平日里温和的假象)姐姐早就该这么想了,外面那么危险,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他拉起她依旧微微颤抖的手,牵着她,如同牵着一个精致的木偶,朝着书房门口走去
江屿年走吧,我送姐姐回房间休息,你看起来吓坏了
他的语气温柔得仿佛刚才那个冰冷胁迫的人不是他,江姝念任由他牵着,机械地迈动脚步,脑子里一片混乱
经过书桌时,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散落的文件
江姝念(内心OS)股权转让……离岸公司……他知道我知道了这些,还会继续吗?他到底想做什么?只是夺取财产?还是……有更深的目的?
此刻,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活着,并且必须在夹缝中寻找一线生机
他推开书房门,走廊的光线涌了进来。守在走廊远处的陈伯看到他们出来,尤其是看到江姝念苍白失魂的脸色,立刻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快步离开
江屿年仿佛没看见他,径直牵着江姝念走上二楼,来到她的卧室门口
江屿年(松开手,替她推开房门)姐姐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陪你吃饭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警告,又掺杂着某种诡异的满足
江屿年别再让我失望了,好吗?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沉稳地消失在楼梯口,
江姝念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房间,再次反锁了房门,她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恐惧、愤怒、屈辱、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抬起手,看着手腕上那一圈明显的红痕,那是他刚才用力攥过的证据
江姝念(低声喃喃)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惧,远比发现他谋划财产更深,这意味着她在他面前几乎是透明的,毫无秘密可言,但绝望之中,一个念头却顽强地冒了出来
江姝念(眼神逐渐聚焦)他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拆穿?反而配合我演戏?甚至……偶尔流露出那些看似真实的维护和关心?
还有他最后那句话——“只有你看我的眼神里,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怜悯或者厌恶。”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内心深处,或许也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脆弱和……渴望?
江姝念(缓缓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不能硬碰硬……绝对不能,既然他已经撕破了脸,那我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
伪装顺从,降低他的戒心,然后……从他那看似无懈可击的掌控和偏执中,寻找那可能存在的、细微的裂缝
这无疑是与虎谋皮,是在走钢丝,但除此之外,她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江姝念(抬起头,看向梳妆镜中自己苍白却异常明亮的眼睛)江屿年,你说我无处可去……那我们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先无路可走
第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