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

晚眠一个急刹车回头看向灵芝说：“我们是神仙，有仙法，怕什么。”

灵芝扶稳差点因惯性冲向后视镜的身体，说：“天条第两千一百一十一条，不能再凡人聚众之地使用法术。”

我：“灵芝，你知道两千多条是怎么来的吗？”

灵芝一脸疑惑，我开口解答：“你晚眠姐姐在凡间肆无忌惮，天帝特定此条以此约束，可你晚眠姐姐丝毫不怕。”

晚眠：“要不是当初你拦着我，我早就冲上去把那个臭老头赶位子了。”

我打开收音机调到交通台，广播里播报这暴雨橙色预警，奔驰S600独自行驶在环城高速上。暴雨滂沱，能见度极地，可奔驰却越来越快，后排的灵芝紧紧抓着安全带。

“md 还有几分钟才到啊。”

灵芝强忍胃里翻江倒海说：“五分钟后驶下高速。”

下雨了呢，恍惚间一切好像都没有变，我和晚眠依旧是树神大人身后的小跟班。晨间学着农家鸡崽打鸣，爬上林中枝岔偷杜鹃小仙的蛋，沉入水底追逐小小虾米，或者是学着大嘴鱼吐泡泡，从东边玩到西边，我们好像是幽冥神一路追随太阳从扶桑到禹谷。晚间摸索着回到神树身边，虽然会少不了一顿责罚，但依旧不影响我和晚眠追问他民间琐事。凡人说神树是扶桑树，是太阳们的栖息地，可我们却从没有在神树的头顶看见过太阳。我们只知道他叫舒，仙子们称呼他扶舒上神，掌管林中万物，世界苍生。

一声巨响，让我的思绪全部拉回现实。

我询问：“怎么了？出车祸了。”

灵芝翻出地图，环视四周，说：“还有两公里。”

晚眠熄灭引擎，沉重的说：“到了。”

灵芝不理解，我却心领神会。

“王一一所住的酒店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记者蹲了一个星期只拍到经纪人出入，常常跟随王一一的助理蒋天却没在，说明他们压根不在那个酒店，有人故意泄露了假消息。以王一一的性格，他很在意媒体，粉丝对他现在的看法，所以他一定会在距离最近的地方偷偷观察。以高级酒店为中心，只有一家酒店符合他的要求，现在应该就在我们右手边。”

灵芝意识到刚刚那声巨响是王一一从数十层高的楼上坠落所发出的。

晚眠沉默不语，解开安全带，目送王一一最后一程。我脱下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我们终究晚来一步。

我们停留太久，以免不必要的麻烦惹祸上身。

返程路上车中的三个人都不说话，我盯着车窗外看着远方。

王一一受不了网络暴力而自杀的消息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大受关注，公司会抓住这点再次煽风点火，赢取最大利益。至于王一一微博，里面的评论五花八门，有谩骂，有侮辱，但也有站出来维护他的好心人。此时他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新晋战神，他只是一个勇敢表露爱意的普通凡人。

1992年的那个冬天，他当时身穿咖啡色风衣推开了小店的门，他还问我：有没有珍视的人。1997年，29岁的他静静的躺在血泊中，他和初遇时一样，依旧那么美好。只不过现在的他更像一位睡着的王子，等待真爱之吻将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