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媒时男女双方不能在场,之后的小定和大定可是能见上面的,也是迎亲前难得的相聚时光,毕竟真的定亲后男女双方便不能见面了。
在等阿玛额娘回来的这段时间,他在客厅实在是坐不住,干脆回了自己的院子,摸了摸脑袋上元宵灯会时江江送的簪子,拿起未完成的臂钏,继续打磨起来,旁边的锦布上还放着不少别的金银首饰,有簪子、玉钗、金步摇等等。
女子的发饰多样,他只能挑些简单的款式做,毕竟是回到金国才请的师傅教学,水平还很粗浅,虽然没有外面买的精致华美,但这样却彰显了自己的心意,反正江江头上哪怕别着个素木簪也是好看的。
另一边的江霁禾,右手拿着錾子,左手拿着一个小锤子,一根金簪被固定住,细看可一分为二,造型十分别致,随着尖锐划过,逐渐显露出荷花的图案。
女子将发簪一分为二,一半赠与心上人。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初遇和重逢都在荷花池旁,荷花于二人而言都有着难以言说的寓意,糅杂了许多的情绪,但总归结出的莲子是甘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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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定这天,黄子弘凡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首饰匣,脸上满是紧张期待。
小定需男女双方见上一面,若是满意,便会送出特殊的首饰以示订婚。
刚刚在桌上两个小辈时不时便偷瞄一眼对方,两位活了那么久的人精自然是发现了,于是黄子弘凡便看见额娘抓着江江的手,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便带着婢女和百晓生前辈到另一边的万字炕下棋了。
今日江江似乎上了一层浅浅的妆,头顶只简单地插着一根玉簪,却更显得清丽温柔。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明眸善睐,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黄子弘凡虽然早就学过东汉曹植的《洛神赋》,但一直难以想象洛神的美,如今倒是具象化在他的眼前了。
江霁禾看着他红红的脸颊,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眼,从袖中拿出昨日才刻好的金簪:“这……是我亲手刻的。”
黄子弘凡看了过去,江江的手艺甩了自己十万八千里,上边刻有精美的荷花图案,每一朵荷花花瓣细腻而丰满,线条流畅而自然,仿佛在轻轻摇曳。
顶端的重瓣荷花十分好看,江霁禾伸手捏住里边较小的那朵,微微用力,将其抽了出来。
金簪一分为二,江霁禾看着黄子弘凡的束髻冠,伸手将那根金簪抽了出来,转而将自己亲手做的荷花金簪别了上去。
黄子弘凡垂下脑袋乖巧地任由她动作着,手指扣着衣袍上的绣线,心里的喜悦犹如绵密的泡泡,统统冒了出来。
江霁禾打量了片刻,青年的一双黑眸水盈盈的,遮不住里边的喜意,今日穿得十分华贵,倒是看得出他世子的身份了,这荷花金簪比之先前的素金簪,给他添了几分风雅的感觉。
黄子弘凡伸手摸了摸:“好看吗?”
江霁禾轻轻点头:“好看,很衬你。”
黄子弘凡看向桌上的另一半金簪,伸手将其拿起,轻咳一声:“那我也帮你戴上吧。”
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下,江霁禾又点了点头,脸色微红,俏丽若三春之桃:“可以。”
黄子弘凡将那根玉簪抽出,三千青丝随之落下,他的手穿梭在如绸缎般柔顺的发丝中,略显生疏地将头发固定后。
觉得只一根金簪太素,便打开了自己带过来的首饰匣子,拿出里边的发饰,认真又仔细地给她装扮起来。
江霁禾借着匣子顶端的铜镜瞧着自己如今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饰,这还是她第一次打扮得这么华丽,不过看着倒也不赖。
铜镜中,女子微抬起头,男子适时低头,两人的脸上均是笑意盈盈,一股温情流转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