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时分,来自梵天的那部手机发出震动声,你本能的用棉被盖住头不去理会。
这声音已经响半小时,因为知道是梵天,所以你才故意不接,你可还为昨晚回家路上发生的“小插曲”生气呢。
没一会手机是停止震动了,取而代之是楼下汽车“叭叭叭”的鸣笛。
你黑着脸坐了起来,汽车喇叭好像在跟你宣战,很有节奏的不停狂按。
你想也没想抓起枕头走到阳台,将目标锁定在一辆黑色轿车,举起枕头瞄准、投掷。
枕头精准无误的命中后你指着轿车大骂:“一大早吵屁吵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扰民给我滚去别的地方!”
话音落,手机声伴随汽车喇叭再次响起,那震动就像是在跟你说:你再不接,我两边一起吵,吵到你接为止。
“啊!!!接就接!”你崩溃妥协接通。
听筒传来男声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给你五分钟,下楼做事。]
随后电话就被挂断。
“......”你抽搐嘴角,眼皮不受控跳动。
为什么自己不据理力争坚决反对加入梵天!这往后怕是没好眠的日子!
梵天就可以不让人睡觉啊?还有没有天理!
幸亏没有太大的起床气,否则丢下去就不会是一颗枕头那么简单,搞不好换成某尖锐物品?
这么想,你为自己的脾气点赞。
你走进洗漱间整理自己,随后到衣橱前挑了件灰色帽T和工装裤,穿好后便来到客厅。
客厅里黎湘已经起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你望了她一眼默默转身走向厨房。
该说不说,客厅隔音效果挺好,看来刚刚喇叭声黎湘完全没听见。
你打开抽屉拿出冷泡咖啡,睡眠不足急需咖啡因来维持精神,选冷泡是因为快速,能省去煮开水的时间。
你慢慢冲泡手上的咖啡感受身后渐近的动静,脚步每一步都放的很轻,很小心,做贼心虚的举动一下就让你认出人是黎湘。
等到黎湘离你剩几步距离你才猛然出声:“怎么了?干嘛偷偷摸摸。”
她扭捏开口:“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说。”你竖耳静听,将咖啡倒进杯里。
“昨天有个陌生号码打来,我接通后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然后就被挂断了。”黎湘踹踹不安的问,“这会不会是诈骗电话?接通后要付高额电话费那种。”
听此话你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不易察觉的寒意,旋即你轻笑了一声:“有可能哦,但没关系啦,被骗就当长记性,钱你不用担心。”
你一口喝完咖啡督促道:“不过以后要是又有这种电话还是直接挂断的好,如果不安心你可以打给皓炎让他帮你查。”
“我知道了。”黎湘郑重点头,看着你的着装又问,“你要出门?”
“对。”你想,既然要瞒就从现在开始。
你随口搬出皓炎的名义编造谎话:“皓炎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迷上玉石,虽然我对这些不是太了解,但他想让我陪他去把把关。”
“所以你手是因为这样受伤?”黎湘看你左右手都包着纱布皱眉,她记得你昨天出门只有一边受伤,回来怎么又多了伤口?
“是啊。”你装作无奈解释,“昨天开石的时候我没去注意被机器划到,伤口不大,是皓炎小题大作才包成这样,你也知道他的个性嘛。”
黎湘是信你的,但她还是不太满意你三天两头就带伤:“别在受伤了。”
“保证不会。”你朝她微笑,“那我出门了。”
….
….
下楼你便感觉头顶滴到什么,你抬头望着天空,乌云密布的样子就快下雨了。
“小路痴让我们等好久啊~”
黏腻的熟悉声音传来,你身体一顿满脸黑线寻声看去。下降的车窗上男人撑着手臂笑脸盈盈。
他与你对视间毫不掩饰袒露出玩味具有威胁性的眼神:“下次记得别乱朝楼下丢东西,容易惹到坏人。”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枕头。
昨夜皓炎送你回家时大致跟你科普过有关梵天的讯息,虽然听几句话就睡着,但你仍从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拼凑出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灰谷兰。
他好像还有个弟弟叫灰谷龙胆来着?
你眸子微眯细细打量灰谷兰。
第一次见面到昨晚,由于昏暗的室内导致不少视线被遮挡,你是到现在才正视灰谷兰的样貌。
紫黑挑染的头发被往后梳的一丝不苟,狭长的眼尾中是抹灰调淡紫色,皮肤看上去时常保养,连个毛细孔都见不着,加上五官精致,你清楚,用美字来形容灰谷兰都不为过。
可惜的是,不提外貌,灰谷兰在包厢给你的第一印象不怎讨喜就是了。
你打量灰谷兰的同时,他也在打量你。
灰谷兰第一眼便落在你脸上,他在内心给你那张脸标注了“清秀”两个字,不论是作为男人抑或是.......女人?
至少你无装底的脸蛋在灰谷兰看来并不逊色于小众模特。
第二眼他放在了服装,说不上正式,甚至有点偏休闲,你应该晓得跟他们出来是要工作,这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还未等你们互相探究完对方,不耐烦的声线朝吼道:“是要拖多久?还不快上车!”
副驾的车窗以然降下,三途春千夜一脸暴躁:“拖拖拖,时间都给你拖完了!”
啊...狗三途出现了......
讨厌鬼到哪里果真都很讨厌。
你皮笑肉不笑回话:“来了~”
汽车缓缓起步。
….
….
….
外头的景色在没多久后变成雾濛濛一片,灯红酒绿的城市被大雨洗礼般浇灌。
你听着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落在车顶,最后汇集成细细涓流从车窗滑下。
其实,你不怎么喜欢雨天,不光给人一种忧愁的感觉,更重要是会让你想起被哥哥狠心抛弃的雨夜。
你将头靠在车窗闭上了眼,再次睁眼时窗外的景象忽变,晶莹剔透的水珠成刺目的红,眼前依稀闪过一些场景,透过玻璃反射你好像看见了那天夜里跪在泥地中的自己。
女孩泛红的眼眶,失了血色的唇,裙摆因浸在泥泞变得肮脏,大雨无情地打在她小小的身躯,脸上是泪是雨根本分不清。
你深陷过去狼狈不堪的模样,耳里也渐渐没入少年清冷的声音:
「滚吧....这辈子别出现在我视线里,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嗡嗡作响的脑袋让你发觉自身不对劲,你咬紧牙根,几乎是无意识握住口袋中的圆筒,沉重的呼吸。
登时你想起处境和身边人梵天的身份,你松开手转而紧握拳头,试图靠掌心上伤口带来的疼痛抚平失控的心绪。
感受着心脏跳动渐缓,你清楚自己做到了,你抿平的唇角不适宜的勾起一个弧度。
不能在这几个人面前暴露啊...
那样会很麻烦。
“小路痴在想什么呢?”
短暂出神过后你顺声扭头,好巧不巧与那双镶着紫水晶的桃花眼对视。
男人深情款款的目光让你感到头皮发麻,主要是已经灼热到难以忽视的地步。
“在想怎么让你收一收那种眼神。”你直勾勾看灰谷兰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好想打你。”
鼻尖发出一声愉悦的气音,灰谷兰不怒反笑:“真狠的心啊~”
没听进你的话,他眼底反倒多了几分探究,似乎想透过层层面皮看穿你脑子里所想的一切:“小路痴刚刚的表情好奇怪,一下皱眉一下笑的。”
再次听到这个绰号让你冷下脸:“我不是路痴,别给我乱取奇怪的绰号。”
“欸~”恶劣的本性教唆灰谷兰逗你,去看你其他反应。
他咬字清晰特地在说绰号时降缓语速,用着欠欠的语调:“可在包厢里是小、路、痴说自己是路痴的呀?”
你:.........
梵天有不能內斗的规定?
有也没关系,这么欠揍打了mikey一定能谅解对吧?
“兰有说不对的地方吗?”他无辜的眨了眨眼。
见你沉着脸不说话,他变本加厉向你贴近,却又巧妙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否则你又像在包厢那天给他削一刀还得了,这张帅脸他还要。
“不然———我记得小路痴叫空白,那叫小空酱?小空空?”
听到灰谷兰喊出“空白”两字时,你敛起眸子藏住里头的阴暗。
“空白”只是你个人对外自称,并不是你的本名,皓炎他们也从不会这样叫你,这个名字存在的理由,仅是你为了纪念那个人。
纪念那个曾将支离破碎的你捡回家,在一点点拼凑好你的光——「叶空」。
既然灰谷兰说出来是空白不是别的,那就能代表梵天接触到的仅是表面,对于那段你不愿提起的过去,还好好的藏在深处。
有些事是不愿说,有些事说了就没安生的日子,事情只要如你所想别脱离轨道,你就不会贸然对任何人亮出利爪。
你看着还沉醉在给你取绰号世界里的话匣子灰谷兰顿感无语。
他平时话就这么多吗??
不知道为何你有种感觉,灰谷兰想从你身上取得某样东西,具体是什么你不清楚。

懒癌末期作者虽然是第二人称,但有稍微捏女主的形象,主要就是白发而已,文内不会常描写
懒癌末期作者捏咔上捏的,作者: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