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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冷眼看花

雪染桃樱

倪雅极力想摆脱薛常的控制,谁知他却幻化出无数个黑影,将自己拖入深渊……

  “啊!!!”倪雅从床上惊醒笔直地坐起,“啊啊……啊……梦吗?”

  面对小混混连续几周的骚扰,倪雅不胜其烦,学习生活受到了很大影响,精神萎靡不振,最近甚至出现了幻觉,连做梦也是离谱的。

  “不能再在样下去了。”倪雅打算做个了断。

  

  周五下午放学,办公室内,教导主任眼神冷厉地看着薛常,一旁的倪雅早已将事情的经过诉说完毕,此时的气氛格外严肃。

  半小时后……

  “青春期有些冲动是正常的,但是...”

  “老师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纠缠倪雅了。”薛常一脸诚恳。

  “那行吧,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教导主任看看表,发觉时间也不早了,便结束了对薛常的教育。

  “谢谢老师!”

  

  但出了办公室,等老师走远,薛常却把倪雅逼到墙角,质问道∶“你确定不跟我谈吗?”

  “真的……不行……哥,我刚知道你名字……”

  “M的,表白书不写老子名字,给我等着!”薛常心里暗骂道,随即从身上掏出一张卡牌递给倪雅,上面印着他自己手机号码,甩下一句“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便离开了。

  倪雅看着薛常离去的背影,心中顿感踏实了不少,那张卡牌也被丢在一旁。

  

  周五风景格外的好,如电影般清澈和谐,让人身心愉悦。

  “再见,莉莉!”

  “姐姐,再见!”

  校门口送别了朱莉,刚要回寝室补习功课,倪雅却微微听到有一阵隐隐约约的悲鸣,那声音...好像是从食堂传来的!

  食堂就在宿舍楼下,放学后一般没什么人,寂静得可怕,门也是关着的,没有一个透光点,看上去很是阴冷。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倪雅本不想理睬,哥哥还在补课,冒然前去……

  她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上楼,但那声音不断回荡在楼道间,紧随着她的步伐,越发的凄惨,刺耳,每一声都冲入倪雅的心里,然后无限放大,轰鸣起来!

  到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倪雅止住了脚,她犹豫了,从小的教育不允许她坐视不管,更不能容忍邪恶。对与她而言,善良是永远被刻在骨子里的教养,无法更改。

  

  “求...你们了...别打了...啊啊……疼啊……”

  食堂的角落里,一个少年蜷缩着身体,周围被几个混混殴打着,他气息十分虚弱,不断求饶,混混们却没有丝毫动容,拳打脚踢依旧,嘴边污言秽语频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住手!”倪雅推门而入,眼前这一幕使她着实震惊,霸凌者竟都是自己同学!虽然不相熟,但也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们……你们太可恶了!”

  混混们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

  “倪,倪雅?”“常哥的女人,我们走……”

  几人迅速逃离了现场,夺门而出,把倪雅撞倒在地。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倪雅第一时间不是关乎自己,而是急切询问少年的状况。

  久久没有回答……

  倪雅起身一步一步向其靠近,“同学你还好吗?”此时少年仍畏缩在角落,不敢动弹。

  “别怕,我扶你起来。”倪雅弯下腰想要把他搀扶起身。

  “雅……雅姐,是你啊……”接触的那一刻,少年语调颤巍,而又带些哽咽。

  “啊?”倪雅仔细看时才发现此人有点眼熟,“徐畅!”倪雅几乎是叫出来的,几周不见,她从没想到徐畅会如此狼狈。

  

  将徐畅扶出食堂,他坚持不去医院,没办法,倪雅只好先把他带回寝室。

  在床上躺了半小时左右,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徐畅的身体也基本能够活动了。

  “雅姐……谢谢了……”徐畅十分愧疚,对于之前的事他还耿耿于怀。

  “没事,你还是休息休息吧。”倪雅看着现在的徐畅满是心疼。之前他可一直是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少年,如今……早已颓废的让人认不出模样,茂密的头发遮着了他的脸,身上的衣服又多缝了几遍。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静坐了好久,彼此的内心双方皆已看破。

  此时尴尬的气氛徐畅再也坐不下去,他勉强站起身,强颜欢笑地告别∶“那个,雅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就先回了……”

  望着一瘸一拐、步履蹒跚的徐畅,倪雅瞬间被触动了,她何尝不想找个机会原谅徐畅,七年的友情不是说断就断的。

  “诶,等会儿,那个...我送你回家吧……”

  

  辗转几路公交,他们在一处不起眼的破旧楼房前下了车。

  “这就是你家呀。”“呃...不是不是……”

  两人从楼房间狭小的缝隙中穿过,在小巷的拐角处有一扇铜锈色的铁门,上面早被腐蚀得不堪入目,周围暗无天日,还堆放着各种杂物。

  “这就是我家……”徐畅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行的话你先回去吧……”

  谁知倪雅并不嫌弃,虽然周围潮湿黑暗的环境使她觉得压抑恶心,但还是强忍心中的不适,随徐畅进到了里面。

  家里的情况更是一团糟,各类杂物随处可见,地面更是像刚淋过雨一样湿润。阴暗的房间里笼罩着恐怖的氛围,白天需开灯才看得清。斑黄的墙壁上,一道道裂痕更是触目惊心。

  “书包放哪呢?”“这里这里...”

  “有水吗?”“我去买矿泉水...”

  “厕所在哪里?”“不好意思,你得去公厕,我家没有厕所...”

  一番询问下来,倪雅才知徐畅家境竟如此窘迫,这是她之前对徐畅所不了解的。

  到处走走,发现家里的家具没有一个是完整而不残缺的,很多都是次品以及垃圾堆里捡来的,甚至连个电器都不曾有,唯一的通讯工具,只有那座老旧的座机(电线还是断掉用胶布粘上的),总而言之一个字“穷”。

  “不是有补助吗?”“都供我上学了...”

  倪雅也好奇过,但徐畅的回答破解了所有疑问。

  “一起写作业吗?”

  “等等...”

  徐畅裹着厚毛巾把火炉上煮得滚烫的中药端开,又一勺勺小心翼翼地盛在碗里。

  “你家人生病了吗?”

  “嗯,前几天我妈突然就病倒了,我爸又打工去了,所以妈妈只能我来照顾了……”

  倪雅看着眼前忙碌着的徐畅,心中的怜悯又不禁多加了几分……

  临近黄昏,倪雅方才离去,走时还特地到店铺兑换许多硬币留给徐畅,她知道,他平时是不愿坐车,即使自己的处境也并不乐观,但遇到弱小也绝不吝啬。

  就这样,一次完美的“家游”便结束了,看着徐畅向自己挥手告别,倪雅也脸上也露出微微笑意……

  

  从徐畅家回来后,倪雅一直放不下心来,一想起那糟糕的场景,她便头皮发麻,这样的家庭该怎样生活?这个问题困扰了她整个周末……

  周一早晨来时,倪雅见徐畅气色好了不少,往日的神彩也渐渐恢复。

  “雅姐……好!”这是自那日后徐畅首次对倪雅主动开口,之前或许是因为惭愧,又或是没有机会,总之他现在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好啊。”倪雅也没辜负徐畅期望,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回复了他。

  课间的互动也多了起来,慢慢地便产生了细微的肢体接触,这不免惹起些闲话,但倪雅倒没怎么在意,是啊,随知心的人一起,旁人的碎语又算得了什么呢。

“诶,雅姐,这道题怎么做?我实在想不来。” “笨啊,你上课干嘛去了,这不是老师刚讲的吗?套公式啊!″ “不是,主要是字我不会写...” “好家伙,还要我教你写字是吧?″ “别打了姐,痛……”

  两人的关系似乎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往更加温馨和谐,友谊的小船似乎只有经历过风浪才能更加稳固呢。

  之后倪雅又申请调回原来的位子,两人彻底和好,但这时班里有关两人的一些八卦和谣言开始疯传,刚开始倪雅并不在意,但多了,久了,也便觉得烦了。

  相悦但不谈爱的两人,怎么就使这么多人不能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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