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上灯伸手去拿香料，余光瞥见站着旁边的江小花两眼放精光，口水流了出来。

江上灯流口水了，快擦擦。

江小花吸溜一下，指着肉丸子问，眼睛却没离开肉丸子半分。

猫主子可以吃了吗？

江上灯可以了。

猫主子哇偶～肉丸子～快到我的肚子里来。

江上灯关上煤气灶，转身从碗柜中取出一只大碗，小心翼翼地将热腾腾的肉丸子盛入其中。随后，他拿起一双筷子，温柔地递给了江小花。

江上灯尝尝，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猫主子我不会用筷子哎。

江上灯？

江上灯忽然醒悟过来，江小花本性还是属猫的。

江上灯那你用勺子吧，勺子比筷子简单。

猫主子我也不会用勺子哎。

江上灯哈哈一笑，揉了揉江小花圆润的脑袋。柔软顺滑的头发斜斜歪歪成一团。

江上灯我教你。

在江上灯的教导下，江小花终于会用勺子了，她迫不及待地吃了第一个肉丸子。

江小花半张脸都是鼓鼓的，像个囤食的小仓鼠。

江上灯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非常有食欲的江小花，他甚至产生一种要生女儿应如江小花的想法。但这种想法终被一阵手机铃声所打断。

江上灯向卧室走去。拿起手机，是妈妈打来电话。

江上灯妈。

江母上灯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江母每次的开场白都是这句话，江上灯每次的回答也跟公式似的。

江上灯我过得很好。

所谓“报喜不报忧”，过得不好也要自己扛着。

江母你过得好就行。

江母你什么时候回家哇？

江上灯从母亲的嗓音中听得出一丝苍老与疲惫。

江上灯看了一眼江小花，江小花正专注吃丸子，没注意到这边。

江上灯我下周末回趟家，好不好。

江上灯工作单位在市区内，而他的家却在小镇。两者之间隔几十公里，所以江上灯就在工作单位附近租了个房子。

江母好，那你下周末一定要来啊，我......我有点想你了，快一个月没见你了。

那句“我想你了”，就像是没有嚼碎的糖，很难下咽。江母犹豫半天才吞吞吐吐说出来的，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江上灯感觉眼前泛起一层迷雾，鼻头微微泛红。

江上灯嗯。

江母你表姐最近找了个男朋友，哎呦，那小伙子长的真不错，又高又帅气。

江上灯心若明镜，妈妈又在拐着弯子问他终身大事了。

江上灯嗯？真的么？

江母我骗你还不成？你表姐都25了，也是大学忙着学习，不找对象，这不今年终于相中一个。

江母上灯啊，你要是有相中的女孩子，就去追，大胆点追就行了。

江母争取——

江母的话突然被一个猝不及防的声音打断。

猫主子小灯啊～我吃饱啦，好～好～吃啊。嘿嘿嘿嘿嘿嘿

江上灯正陷入没有常回家看看的愧疚中，根本没注意到江小花已经跑了进来。

猫主子咦？你这是在打电话么？

江上灯连忙将食指发在嘴边，示意禁声。

江小花立马双手捂起嘴巴，点点头。

手机那端，江母清楚地捕捉到了江小花的声音，瞬间，一股混合着希望与喜悦的暖流涌入心头。

江母上灯啊，我怎么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呀，你家里是不是来女同事了？

江上灯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江上灯啊......不是的，妈，是邻居家的小妹妹。他哥出差去了，放咱家里吃顿饭。

江母一听，略微有点失望。

江母啊是这样啊。

江母还想说些什么，江上灯连忙打断道。

江上灯妈，我现在有点事，我先挂了，回家咱俩再聊。

江母原本还想多说几句，但一听到儿子有事要忙，所有的话瞬间都吞回肚子里了，生怕耽误儿子办事。

江母好好，你快去忙，别耽误了。

江上灯嗯，拜拜。

江上灯挂断电话后，目光停留在通话记录上的“妈妈”二字上，心中泛起了一阵短暂的恍惚。仅仅两秒钟的时间，他便重新振作精神，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