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段引用原著,修改了一下因为重来一次小夭的心理描写。
无令长相思,折断杨柳枝。
“你站住!你跑什么?你害羞了吗?”小夭起身追上前去。
“……我刚吃了毒药。”相柳顿了顿,却没敢回头。
“你还怕我被毒死不成?放心啦只是浅尝一口,毒不死我的,再说了不是有你吗?你舍得看着我被毒死吗?”小夭摆了摆头,一瞬不瞬贪婪的盯着那个背影。
“做了王姬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总要有些长进,不然…总之我才不要做胆小鬼了。”一想到未来将要面对的,小夭原本撑着的手卸了力,任由自己躺在沙滩上,“过来陪我躺会吧,这样悠闲的日子,往后不多了。”
相柳没有回答,耳边却传来他坐下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看,那两个靠在一起的星星像不像我们?”
“看着近,其实它们之间隔了你一辈子都到不了的距离。”
“跟你这人聊天真没意思,还是防风…”小夭赶紧止住话头。
“谁?”相柳转头看着心虚的小夭。
“没什么!”小夭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你听错了。”
相柳看着她,没再追问。
“我想去海里玩。”小夭悄咪咪伸手,抓住了相柳的衣袖,晃了晃。
“你?下了海还得我救你。”相柳撇了一眼被拉住的袖子,又匆匆转过头不再去看。
“那你会救我吗?”
“你还欠着我的债。”
小夭起身,直接就冲向了大海。
“那你可要保护好我!我死了可就没人给你做色香味俱全的毒药了!”小夭的声音远远传来,又被大海吞没。
相柳悠悠把被小夭拽皱的袖子抚平,好像这样就能抹平并不平静的心跳。
计算着时间,相柳才步入海中,心念一动确定了方向,向小夭游去。
小夭一看到相柳就往他的方向扑腾。
看到相柳不紧不慢的速度,恨不得飞过去给他九个脑袋都来一个暴栗。
待到相柳终于游到她身边,小夭猛的拽住相柳的衣领,贴上他的嘴唇,贪婪的吸取他口中的空气。
相柳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任由她的动作,感受着她原本拽紧自己衣领的双手松开,转而攀上了他的脖子,像是放弃了心底的挣扎,相柳任命般闭上了眼睛。
直到小夭吸够了,她才松开相柳,再一次向更深处游去。
相柳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没良心的,用完就丢。”说完继续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一次次呼吸困难,一次次相拥渡气,直到小夭玩过瘾了,相柳才带着她上了岸。
“嘶~相柳,我嘴巴疼。”小夭倒吸一口气,看向水面上倒映出来的自己,有些红肿破皮的嘴唇,抬眼可怜兮兮的看向旁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相柳。
“现在知道痛了,刚刚不是玩的挺欢的吗?”相柳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那你多陪我一会,就当补偿我。”
“天快亮了,你该回去了。”相柳转身背着手,望着远处的五神山。
“那……”
“毛球,送她回去。”小夭还没说完就被相柳打断。
毛球翩翩而至,不情不愿的化出原形。
小夭刚爬上白羽金冠雕的背,毛球就展翅高飞,只来得及匆匆留下一句“那我们下次见。”
相柳看着远去的人儿,伸出手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嘴,“是有点疼。”
末了,再次看向小夭离去的方向,眼中原本的冷硬褪去,眸光只余下一片柔和之色。
“下次…再见。”轻声呢喃的回复小夭的话,一直等到白羽金冠雕回来,才跃上鸟背离开了海滩。
“小夭!小夭!”颛顼久久等不见小夭回去,便匆忙披上衣服到海边去找她。
小夭刚刚站定,便听到颛顼的呼唤,擦了擦嘴唇,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颛顼挥手回应到:“哥哥,我在这儿!”
颛顼快步跑过来,“你怎么这个狼狈样子?”说着话立即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到小夭身上。
小夭说:“我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模样?还不是你的好妹妹,我回去要收拾阿念了。”说完做贼心虚的抿住嘴。
颛顼召来云辇,扶小夭上车,“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忍下去。”
小夭瞟了一眼海的方向,登上了车,“不是不教训,只是之前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
小夭神秘地笑笑,“这是我们姊妹之间的事情,你就别插手了。”如果让颛顼知道阿念竟然敢勾结相柳来设计她,并且自己跟相柳独处了一夜,颛顼非气死不可。
颛顼问:“你见到璟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晚上夜不归宿?”
“就……在海里游了一晚上。”小夭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想着自己其实也没说错,的确是在海里游了一夜。
颛顼似笑非笑地说:“你跑去了多远的地方游水,竟游得通宵未回宫?”
小夭理直气壮地反问:“爱信不信,要不是你的好妹妹,我早就回宫睡觉了!”
颛顼捻起她的头发,看里面又是海藻又是沙子,摇头笑道:“看来真没少受罪,你总算是在阿念手里吃了一次亏。你也别一口一声我的好妹妹,论远近,那是你妹妹!”
云辇停住,小夭跃下车,却没打算进殿,对侍女吩咐:“给我随便拿件破衣服出来。”
侍女忙跑进去,拿了一件被阿念毁掉的衣服给小夭,小夭把颛顼的外袍扔还给他,把破衣服往身上一裹,就要走。
颛顼叫道:“你不换件衣服再去找阿念算账?”
小夭回身,甩了甩夹杂着海藻和沙子的头发,说道:“你懂什么,这都是证据!要的就是这个气势!”
颛顼笑:“那我不管你们了,我去找丰隆和馨悦他们,他们明天就要走了。”
小夭边走边挥挥手,“你去找你的乐子,我去找我的乐子。”
小夭一脚踢开阿念的殿门,走了进去,估计昨晚阿念担着心事,没有睡好,这会儿还没起身。
侍女们纷纷阻挡小夭,“大王姬,二王姬还没起身,您若有事……”
小夭手脚齐上,噼里啪啦地全部踹开、推开。海棠挡在门前,小夭说:“怎么?你还想和我动手?”
海棠跪下,“奴婢不敢。”却就是不让路。
小夭破口大骂:“阿念,你有种做,就要有种认!躲在奴婢背后算什么?你个孬种!”
阿念拉开了门,对海棠说:“你让开,我倒要看看她敢做什么,她若真有胆子,今天就把我杀了,我才算服她!”
小夭对阿念说:“有胆子请我进去啊,看看我会对你做什么。”
阿念冷哼,让开了路。
小夭走进去,闩好门。她指指自己,“你合着别人把我弄成这样,满意了?”
阿念施施然地坐下,端起水想喝,“还算满意。”
小夭端起案上的水壶,把一整壶水泼到她脸上,“你个没长脑子的东西!”
阿念跳了起来,“你、你……我今天不打你个半死,我就不是高辛忆。”她挥手,却发现灵力好似消失了,别说冰棍子,就是冰渣子都没出来一个。
小夭向她勾勾手,“别光说不练!”
阿念随手拿起一柄玉如意,像挥舞棍子一般去砸小夭,小夭拿起了她的凤凰琴,和她对打起来。玉如意断了,阿念又抓起半人高的鎏金缠枝莲花水镜,朝着小夭狠狠砸去,把自己的凤凰琴砸了个稀巴烂。
小夭抓起一堆脂粉盒,边砸阿念,边躲,“你个蛮牛,倒有几分力气。”
气怒下阿念已经忘记了轻重,她把水镜狠狠地砸向小夭,只想让这个人消失在她的世界。
小夭像猿猴一般跳起,攀在榻顶,躲开致命的一击。她落下时,用力把整个纱帐扯落,重重叠叠的纱幔落在阿念身上。这些纱幔不是水火不侵的鲛绡,就是刀剑都割不断的盘丝蛛纱,阿念扯了半天,不但没有扯开,反倒把自己越缠越紧。
小夭冲着她小腹狠狠踹了一脚,阿念重重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砸在地板上,疼得脸发青。
小夭骑坐到她身上,“高辛忆,这就是你!失去了灵力,就什么都做不了!失去了你的身份,就什么都不是!”
阿念的眼泪涌出来,“你以为你比我强吗?如果你娘不是轩辕的王姬,玱玹会在乎你吗?如果你不是轩辕王的外孙女,别人会觉得你比我强吗?你除了血脉比我高贵,还有什么地方比我强?我至少自己辛苦修炼了,灵力比你高强,可你呢?说什么王母的徒弟,可你连最普通的妖怪也打不过!如果不是你的这些身份,父王会为你举行盛大的拜祭仪式吗?难道你以为大荒的宾客只是冲着看你来的?我告诉你,不是!他们是因为你爹是高辛王,你娘是轩辕王姬,你外祖父是轩辕王,你师父是王母!除去这些身份,你其实比我更一无是处!”
再次听到阿念的自卑之处,小夭沉思了一瞬,说道:“你竟然在怨恨你娘出身太微贱了!”
阿念疯了一样吼叫:“我没有!我才没有!我娘是世上最好的,不许你这么说我娘……”
阿念挣扎着想起来,小夭给了她鼻子一拳,打得她眼泪鼻涕全出来,再挣扎不动,小夭压着她的胸膛说:“你还不敢承认?你不就是因为你娘而在怨恨吗?虽然你自己什么都比我强,可就是因为你娘只是一个身份微贱的女子,不仅微贱,还又聋又哑,所以你处处显得比我差。你是不是想着,如果你是王母的徒弟,你灵力都不知道有多高了?你是不是想着,如果你是轩辕王的外孙女,你绝不会像我这么没用?”
阿念呜呜哭泣,小夭拍着她的脸颊说:“你敢发毒誓说你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阿念的哭声越来越大。她从不承认她怨怪了娘,可是她的确有过那些念头,她并不比小夭差,可每个人都更看重小夭,难道不就是因为小夭的娘亲吗?如果小夭的娘不是轩辕王姬,如果小夭的娘是和她娘一样身份微贱的女子,小夭能让每个人都待她不同吗?小夭能让全大荒都震动吗?
阿念惊慌地想,难道我真的在介意娘的身份?
不,不会!娘是那么温柔,又是那么可怜,她和父王是娘仅有的一切,她绝不会介意娘的身份!
小夭喝道:“有本事想,就要有本事承认,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
小夭俯下身子,对阿念认真地说:“说老实话,如果老天允许一个人可以选择娘,我想要你娘。你娘温柔娇弱,老老实实地把父王当成她的天,一心一意地跟着父王。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不用承担任何大义,可以守着女儿长大,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你想要她时,她就在那里等着你,全天下的人都背弃你时,她依旧守着你。”
阿念怔怔发呆,小夭拍拍她的脸颊,“你肯不肯和我换娘?”
阿念立即叫:“不,绝不!我娘是我的。”就好像小夭真要和她抢娘。
小夭从阿念身上起来,一边帮她解纱幔,一边说:“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本姑娘就是出现在你的世界了,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路就是现在的路,咱俩不好好相处,你不停地找我碴,甚至不惜联合外人来整治我。你有仔细想过这条路的结局是什么吗?”
阿念没有说话,小夭说道:“你会让父王痛苦,你会失去颛顼。”
阿念瞪着小夭,小夭说:“对父王而言,我和你就像手心手背,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你伤了,还是我伤了,他都会痛。父王如果痛了,你娘的天就变了,你娘也会痛!如果爹娘都痛了,我不相信你这做女儿的会觉得愉快!而颛顼,也许你不愿意承认,但我知道你心里明白,所以你才一再要验证。我不是父王和颛顼,我不拿假话哄你,我和颛顼血脉相连,安危相系,是彼此的倚靠,甚至是这世间唯一的倚靠。如果你真伤害了我,颛顼一定不会原谅你!”
小夭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条路,却是和第一条截然不同,我们和平相处,你别瞪我!我说的是和平相处,没有说友爱相处!所谓和平相处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承恩宫很大,大得即使多了我一个,只要你不想理会,完全可以一年都不见一次。你可以仔细想一下这条路的结局。父王会欣慰,颛顼依旧宠你护你,你娘也继续平静地生活。”
阿念冷哼,“难道只有两条路?”
小夭笑道:“其实,是有第三条,我们友爱相处,从此你不但有爹爹和哥哥疼,还多了个姐姐宠着你。”
“呸,你做梦!”
小夭摊摊手,说:“我知道目前是做梦,所以压根儿没提。”
半晌后,小夭看阿念的神情已经十分平静,开始继续解阿念身上的纱幔,刚把阿念的手解出来,阿念就用力甩了小夭一耳光,小夭一把把她重重掀翻到地上,举起了拳头,“你还想打啊?那我们继续。”
阿念怒道:“你踹了我肚子一脚,打了我脸一拳,我扇你一个耳光,就算扯平,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小夭愤愤的收回拳头,“好!”
小夭站起,捡起地上的破衣袍裹到身上,刚要拉开门闩,又回头说道:“你和相柳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我不会告诉颛顼,你自己也把口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