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不知不觉中，一年多过去了。

  这期间，防风邶并不是每天都有时间，每隔五六天，他才会要小夭陪他一天，恰恰够小夭把上一次学习的射箭技巧巩固。有一次他甚至消失了三个多月，才再次出现。

  小夭不需要问他去了哪里，他不解释。小夭也猜得到他不在的日子里，是在为神农军奔波，筹谋。

  防风邶是个很随性的人，有时来找小夭，小夭如果在朝云峰，他就直接跑去轩辕山，请侍卫通传，小夭也不觉得需要遮掩，两个人一来一往，整个轩辕城都知道高辛的大王姬和防风家的二公子交好。

  在外人眼里，防风邶和小夭算是走得很近了，不过事实也是，即使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小夭和他之间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亲密。

  有次颛顼打趣小夭，“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我还想多留你在身边几年，你可别被防风家的那个浪荡公子勾引跑了。”

  那是她们爆发的第一次争吵。

  小夭没有反驳，反而是直视着颛顼，珍而重之的开口到：“哥哥，我会嫁给他。”

  “谁？防风邶？你疯了？”颛顼诧异的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的抓住小夭的双肩。他没成想只是一句以戏言为伪装的试探，却让他听到了他最不想听的答案。

  “是，我没疯，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知道，我跟他未来的路又远又坎坷，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为他谋一条路，一条会与我长相思守，永不分离的路”

  “你明知道那夜天街纵马弯弓的是他……为什么！为什么是他？”颛顼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却绞尽了脑汁也想不通小夭的选择。

  “哥哥没爱上过人吗？爱需要理由吗？我可以在此起誓，只要我在一天，他就不会再伤害你。哥哥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哥哥，他不伤害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他？”小夭想到上一世消失数年的涂山璟，相起跟颛顼对峙时他的模样。即使知道哥哥是因为涂山璟伤害了自己才有此举动，即使知道以相柳的实力也不会落得那时涂山璟的下场。可她爱他，哪怕他在外是凶名远扬的大魔头，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他受伤，小夭已经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了，她想，那痛彻骨髓的二十年，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于是，她软下声音，近乎哀求的看着颛顼，这是她的记忆里第二次说出让颛顼为难的要求，一次是跟璟大婚那天，她求他放过相柳，第二次，是现在，她求他别伤害防风邶。

  颛顼没有回答，只是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小夭的眼睛，企图从中看出一丝被胁迫？一丝虚假？可是没有，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真诚……她……是真的在为了另一个可能伤害他的男人在请求他。

  他想不明白，他跟小夭之间，是从什么时候，从她无论如何都会坚定的选择自己，走到了今天，她的心里装着别人，会害怕他伤害她的爱人。

  小夭看着颛顼悲凉的目光，哽咽的唤道：“哥哥……”，颛顼却像是被什么剥去了灵魂只留下了一副空壳一样，一动不动，不发一语。

  长久的沉默，最终是颛顼，像战败的士兵，转身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