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意识清醒,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李承鄞环顾着四周,心中很是警惕与不安,他强撑着身上的伤要坐起身,届时,先前救了他的神秘之人见状,赶忙上前去扶起他,当发觉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师父,其心中的警惕与不安渐渐消退,他的眼眸微微颤动着,心绪略显高涨的问道:
李承鄞师父,自上次离别已是多年,这些年您去往了何处?
柴牧承鄞,此些事今后会与你道明,我方才包扎好你身上的伤,你怎会受如此重的伤?(神色略显凝重地问道)
李承鄞我与大皇兄前去西洲半途中遇刺,初次侥幸逃脱,但此后那群刺客再度来犯,皇兄为助我脱困,独自留下迎敌(提起此事时,心中那份悲恸便接踵而来,嘴角抿起,哽咽道)
柴牧(闻言,心中思量片刻,随即对他说道)承鄞,为师先护送你前去西境安护府,至少先让众人知晓你平安无事
李承鄞(微微颔首,竭力压制下心中的情绪)
柴牧你暂且换下这身衣物,以免有心之人留意!
李承鄞换下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一身缝制简陋的粗布衣,随柴牧去到西境安护府
柴牧承鄞,我暂且送你到此处,此后需回西州一趟
李承鄞多谢师父!
李承鄞缓步走进营帐,略低下头拨开营帐帐幕,抬眸便见儿时的玩伴裴照,方才低迷的情绪才缓解许多,他心中欣喜万分,嘴角泛起笑意
李承鄞裴照,是你!
裴照承鄞!(见来人是他,眸中也闪过一丝惊喜,嘴角泛起浅浅笑意)
李承鄞你我已有十多年未见,近来如何?
裴照近来安好,承鄞,你此次遇刺能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说着)
听到这句话,李承鄞心情变得有些低落
李承鄞裴照,你说找到了我皇兄,能让我去看看他吗?
裴照好
裴照把李承鄞带到装在棺材里的大皇子前,李承鄞看着大皇子,他说起以前的事
李承鄞依稀记得儿时,你我很是贪玩调皮,时常溜出宫玩,皇兄每次都掩护我们,不让我们被发现(回忆起那时,嘴角泛起了些许笑意,好似还停留在那时欢快的时光,但只片刻,嘴角的笑意便渐渐染上苦涩)
裴照(神色也很是复杂,慨叹道)是啊,那时我们三人有多欢欣,但自从大皇子当上太子后,他脸上的笑容便愈发少了,且整日被圈禁宫中,此些年,我们相隔千里,见不上几次面,如今终得以重逢,大皇子却牺牲了……
李承鄞定是那些宫中暗党所为,我绝不会绕了他们!(眸中泛着怒意,嘴角紧抿,手中拳头紧紧攥起)
此时,另一边的西州,明远的病情近来愈发不可控,她脸色苍白,神色明显憔悴,卧于榻上,对柴牧说道:"
明远牧哥哥,如今此番情形,我恐是见不到小枫和亲了!顾剑和小枫之间情谊深厚,但他们身份有别,有各自命运与责任需担负,你且告诉顾剑,莫要让他深陷儿女情长!(捂着口咳着)
柴牧公主,我会告诉他的,您放心!(连忙扶着她,神色凝重地回道)
此后柴牧离开,前去寻顾剑
顾剑义父,可是有何事?(深知仍旧如前世一般,要被迫割舍心中情意,担负责任使命,可历经前世那般惨痛代价,已决心任凭私心一回)
柴牧你且记住你与九公主身份有别,各有命运与责任需担负,此后注意分寸
顾剑为何…(低垂着眼眸,低声说着,柴牧听此,心中不由得一颤,很是难以置信,连忙追问道)(柴牧:顾剑…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我知晓…自己在说些什么…(抬起眼眸同其对视着,眼含着些许泪光,嘴角紧抿,眉头紧蹙,眼中满是不甘,做着无声的抵抗)为何…我连心爱之人…都不能靠近!
柴牧你与九公主身份之别,一切仅是你的痴心妄想,收起那些心思,记住你的责任使命便是为顾家平冤,扳倒奸臣!而非深陷于这儿女情长!(眼中是深切地怒意,面目狰狞,脖颈青筋暴起,重击了顾剑的双腿,他因吃痛而脱力,重跪在蒲团上)
顾剑(眼中满是顽抗,不肯做出丝毫让步,是除次亦是唯一一次违逆师父的命令)此些责任使命…再不能成为…困宥我的枷锁!(随即不顾腿上伤势,强撑着起身,柴牧见此,气不打一处来,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腕阻扰他离开,却被挣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剑离去)
此时的小枫被困在房内,她站在窗边手托着脑袋,正思索着逃离此处的法子
曲小枫(思索片刻后,想到一个对策,便即刻施行)
曲小枫为何我突然有些头昏眼花,可是这房间存有异味…(手托着额头,眉头紧蹙,双眼紧闭,嘴角紧抿,佯装得很是真切)(两个侍卫生怕怠慢了她,此后会被王上降罪,便进到房间查看,怎料那熏香气吸入鼻腔,他们一阵头昏脑涨,眼前越发模糊,最后直栽倒在地,小枫趁机脱逃,同阿渡一起驾马到皇城外,随即拿出鸣镝向高空发射出,顾剑在远处见到发射出的鸣镝,即刻驾马前来,本还有些凝重地神色,在见到顾剑后豁然开朗,脸上泛着灿烂的笑容,眼中带着笑意,向他挥了挥手)师父!你来了!
顾剑怎么了?小枫(嘴角泛着浅浅笑意,下马后轻轻牵拉着马的缰绳,向她走去)
曲小枫师父,你带我走吧!(去到他面前,眼中满是期盼)我不想去和亲,我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顾剑好,师父带你走!(轻声回着)(小枫:师父所言可当真?)师父未敢蒙骗你!(小枫:师父最好啦!)
就在两人准备上马时皇城快骑追了上来,将他们包围
公主,您和我们回去吧,若是让王上知晓我们未寻到您,便要降罪下!
闻言,小枫有些犹豫,她仔细思考一番,还是决定先同又那些人回去
顾剑小枫!(连忙喊住她,眼眸颤动着)
曲小枫(嘴角泛着那抹浅笑,神色柔和地望着他,以此安抚着他)师父,我们此后再想办法脱逃!他们若是没把我带回去,会被父皇治死罪的!
顾剑(随即,面色还是恢复往常的沉稳平静,微微颔首)
顾剑也跟着回去了,回到皇宫后,王上前来质问侍卫
西洲王你们怎么看管九公主的!如此轻易便让她逃出去了?(神色凝重,语气带着些许怒意,周身好似散发着森冷气息)
西洲王后(小枫:父王,母后!)(见此,将小枫揽在怀里,见她是跟着顾剑回来,瞥了顾剑几眼,随即将视线又投回小枫身上,神色很是担忧)你这孩子,怎这般脱逃出宫!(表面上怪责,则实则语气并未带有怪责之意,随后轻握着她的手,对王上说道)王上,现今小枫也回来了,便莫要再怪责她了!
西洲王你就这样继续惯着她吧!(即便如何气,也到底是自己宠到大女儿,很是无奈,随即挥袖离去)
而顾剑一回来,便被柴牧拉走,他让顾剑再次跪在他们顾家排位前,他问道:"
柴牧顾剑,你是忘记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了吗?我跟你说过不要和九公主走的那么近!
顾剑我自是记得自己要为家族平反,可我不想错过她!
柴牧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吗!(高声质问着,对顾剑已很是失望,心中也很是不解,他向来听从自己的命令,为何偏偏在此事上,顾剑便这般顽抗不肯让步)
顾剑至少我对得起小枫!(直言不讳)
柴牧你!以往教你的皆白教了!(气得发指,指尖剧烈颤抖着,随即又无力地垂下)
柴牧你莫在此处待着…走!(目眦尽裂地怒吼着)
顾剑随即便起身离开,不曾停留
此后,柴牧竭力压制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前去明远的寝殿
柴牧公主,我已与顾剑言明,劝诫他莫要与九公主走得太过近,可他却带着九公主,竟妄图与其一同脱逃出西州!(神色很是复杂地望着明远,语气中满是失望,深深叹着气说道)
明远(也不禁轻叹了口气)曾经我便料想到他兴许会如此做,未曾想他竟真的为了小情小爱舍弃了他的责任使命!(咳嗽愈发剧烈,柴牧见此正要去扶着,便被婉拒了)
明远牧哥哥,你先前曾言你寻到了承鄞,他现今如何?
柴牧公主且宽心,我早已将承鄞护送往西境安护府,他现今已整装待发,准备继续前往西州
明远(闻言,神色稍安,随即抬眸对他说道)他平安无事便好,待到他来时,便是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了!绝不能让他为皇后利用!
此时另一处的宫中,皇帝得知大皇子被刺杀的消息,很是难以置信,瞬间恼怒了起来
豊朝皇帝是谁如此大胆?竟暗中杀害大皇子!可是未曾将我这皇帝放在眼里!(高声说着,神色愠怒,嘴角紧抿)
豊朝皇帝下令严查宫中任何可疑人员党派,誓要查出害死承禝的凶手!
恰时,李承鄞这里也已经穿戴理齐,换上华服,继续前往西洲,过了两日,他便与使臣到了西洲,不巧的是硕博国也在此时派出使臣前来和亲
李承鄞王上,这是和亲国书
李承鄞将和亲国书递到西洲王面前
硕博国使臣:王上,我们带来了一年的岁贡,作为求取九公主的聘礼
使臣:王上,我们早在几日前就已经派人和您说过和亲一事,如今硕博国也派出使臣前来和亲,您是打算将九公主赐给硕博国和亲,还是将九公主赐给我们和亲?
使臣:怎么样都得算个先来后到吧!
西洲王两国使臣都先稍安勿躁,待我考虑妥后,过两日,再答复二位,二位先在此处稍作歇息!
李承鄞如此,我们便先在此处待上两日,王上,听闻姑姑近期病了,我可否前去探望?
西洲王自是可行,五皇子请!
李承鄞依照侍女引路,到了明远的寝殿,其一曲古琴奏后,站起身,神色带着困惑看着李承鄞,觉知眼前此人看着有些面生,却又很是熟悉,直到李承鄞对明远开口说道:
李承鄞姑姑,是我啊!(嘴角泛着浅浅笑意,眼中也带着笑意,心中感叹过去数十载,姑姑竟认不得自己了)
明远上前摸了摸他的脸,感叹道:"
明远多年不见,你都长得这么大了!可我却不能回到中原,每年也只能从使臣寄来的信,知晓国中之事...(轻叹着气,神色复杂,眼眸低垂着说道)
李承鄞此次,姑姑不若同我一起回去!此些年豊朝变化诸多!(眸中带着期盼,笑着说道)
明远见此,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恰时,李承鄞见到柴牧,便上前问候
李承鄞柴先生(在旁人面前这般唤他)
柴牧五皇子(微微颔首,以眼神示意)
明远承鄞,今日有些话,是时候向你道明了…
李承鄞(清澈的眸中带着些许疑惑,唇齿微张,轻声问着)姑姑请讲
明远(回顾四周,随即低声对他说道)此处人多眼杂,你我前去暗阁!
明远和柴牧将李承鄞带到底下暗阁,明远拉着他让他跪在一张神秘女子的画像前
明远承鄞,跪下,她是你的母亲!
李承鄞疑惑的问道:"
李承鄞姑姑,我的母亲明是豊朝皇后啊,怎会是此人?
明远皇后仅是你的养母,当年你生母出身顾氏家族,深受皇兄宠爱,但此后顾家蒙冤,遭满门抄斩,你的舅舅也死在那场屠戮中,皇兄深爱你的母亲,不顾满朝文武的请谏,对外声称你母亲死于疫病,你母亲得知顾氏满门被灭,自请下堂愿被贬为庶民
明远皇兄便在宫中建了别院,让你母亲住在那里,后来你母亲诞下子嗣,皇后前来探望,但因皇后腹中久未有子嗣,便忌惮起她的孩子,便是你,你母亲心中郁结,日日寡欢,病情逐日加重,而后皇后假意与你的母亲交姐妹之好,再为你母亲送来的羹汤里添下慢性毒药,你母亲的身体一点点被那毒药侵蚀,直到最后才发觉皇后的真面目…
明远待她察觉之时,时日已无多,我前去看望她,她叮嘱我定要护好你,守住这秘密,以防你此后知晓,深陷痛苦,但如今,这秘密再无法掩藏(眸中情绪翻涌,语重心长地对承鄞说着)我不能让你被皇后和高相利用!
李承鄞此前,我始终不解,为何她不似寻常母亲一般爱着自己的孩子,原来这几年,竟是在认贼作母…(嘴角泛起自嘲的笑意,笑意中含带着深重苦涩)实为可笑!
李承鄞我定会为顾家报下此仇!(心中已下决心,抬起眼眸说着)
明远承鄞,我们告诉你真相,并不是为了让你去复仇,我们只是不想让你被有心之人利用!
明远当年皇兄与顾将军、陈将军陈征关系甚好,到后来却遭变故,高丞相多次在皇兄面前挑拨关系,加之他又将谋反的罪名强扣到顾家身上,皇兄听信他的谗言,下令将顾家一切可疑之人抓去审问,可丞相却并未依照皇兄旨意行事,擅自掌行大权,将顾家满门屠杀,当时顾家四处尽是尸体,很是惨烈!
明远而陈征便是如今的柴牧(说着,目光便移转到柴牧身上)
李承鄞陈将军!(行礼)
柴牧(回过礼,随即直起身回道)殿下,自那日起,陈征便已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有柴牧!
明远陈将军受命,将顾家唯一存活的子嗣带走,将他抚养长大,可他却为了小情小爱,抛弃了自己的使命与责任,承鄞,这份使命与责任便要交到你身上了!你定要为顾家平冤!
李承鄞我定会牢记,为顾家平冤,铲除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