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家用过午膳后,南枝想带着晓棠在苍阳四处逛逛——毕竟难得出个远门。可一想到来路上那支箭,后怕就止住了她的步伐。
苍阳的街景与宣京大不相同。虽然是旧朝古都,却没有宣京那般繁华到令人不适的华贵,历史的积淀与岁月的痕迹在这里交织,汇成独属于苍阳的风韵。
可无论这府城如何迷人,大概都与南枝无缘了。
晓棠小姐,还在想那支箭吗?
楼南枝对。我觉得他们杀不死我誓不罢休了……
晓棠!那您…怎么办……
晓棠的眉头已皱成了一个小麻花。她曾经对这种事真是从来没考虑过。
楼南枝(真的没办法了吗?历史上有没有类似的事情?有没有有没有……有了!)
楼南枝(曹刘煮酒论英雄!或许我可以借鉴一下刘邦的做法…)
楼南枝(可是我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若我日后要进明雍,必然会暴露在暗斋的眼皮子底下。早死晚死,又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楼南枝(不过暂时认怂,让他们觉察不到我在苍阳更多的行动,不失为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想到这儿,南枝当机立断找了个最近的马车铺租了辆车,想要直接回宣京。
晓棠小姐,您不想在苍阳游赏一番吗?我听薛姨说过苍阳是个特别美的地方。
马车上,晓棠点起了桃花味的熏香,有些不解地问南枝。
楼南枝唉…我也想玩啊。可是那支箭着实把我吓到了,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晓棠也是。那些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您?
楼南枝我大概有些眉目。还记得你陪我画的“那幅画”吗?我猜是因为那个。
楼南枝总之,这件事我们自己警惕就是了。楼墨言与此事无关,不用告诉他关于那幅画的任何事情。
终于回到熟悉的楼府,南枝蓦地生起一股久别重逢的亲切感。
推开门去,她原以为看到的会是那个楼墨言入学后就冷冷清清的院落。
可今日,那院中多了一团暖光。
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那暖光便回过头,冲到门前,将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拥入怀中。
楼南枝!兄长?今日不是休沐日吧?你怎么回家了?
楼墨言没有将南枝松开。
楼墨言…以后,再不要擅自行如此危险之事。
楼墨言回来的路上可有受伤?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楼南枝我…
那一句“我没事”,此时如黄连一般卡在喉间吐不出来。苦味爬上鼻尖与眼眶,变为酸涩,化为热泪,淌下脸颊。
楼南枝呜呜…
南枝已经拼尽全力抑制自己的哭腔了,可一想到那支破窗而入的箭矢,心里还是忍不住委屈——虽然某种程度上自己也是自作自受。
晓棠站在一边,心里是既感动又心疼。
楼墨言少见的这么温柔地轻轻拍着南枝的背。
他发觉这样的南枝很陌生——对啊,这几乎是他第一次看到南枝这样哭。
楼墨言没事了没事了,回家就安全了,兄长在呢。
南枝听着楼墨言的温声安慰,有些不好意思了。
楼南枝(我好歹也算是个二十七岁的人,怎么还让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安慰我啊?)
楼南枝(但是这个拥抱好温暖,不想放开,暖得我都有点头晕了…诶?)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南枝已经失去了意识。
楼墨言南枝?!
晓棠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