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南枝照常整理着家中各个产业的收支情况。
这时,她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越阳的信,是文司宥寄来的。
信上说九月二十五日他将拜访楼家,商讨合作事宜。
楼南枝终于来准信了!
刚好今日是南枝向家主回报的日子,她打算顺便把这个喜讯跟楼家主分享一下。
楼南枝父亲,这半个月来我们家各个产业的盈利都在稳步增长。尤其是楼家墨因为和无心苑合作,销量创了历史新高。府中各项事务如常,请父亲放心。
“嗯。”
楼南枝另外,九月二十五日越阳文家的文司宥家主会来楼家商讨生意上的合作事宜。
“文家?”
楼家主虽然病卧在床,但也清楚文家这个新兴世家的成绩与名号。
“吾儿入明雍果然不错。以明雍学子的身份与大世家打交道到底是方便些。
他苍老瘦削的手抚上许久未打理的胡须,欣慰地点点头,完全没想到这一切其实都是南枝的功劳。
南枝有些委屈,但实在不想在这间房里与这个人多费口舌,附和了一句“兄长确是一表人才”就退出去了。
来到院中,南枝看着快要褪去的残红落叶,又想到方才那压抑的晦暗房间,一时竟说不出的郁闷。
楼南枝晓棠,拿纸笔来。
晓棠是,小姐要题诗吗?
楼南枝嗯。
一纸一笔,一砚一墨,南枝直接把纸铺在了地上,置于落叶之上,落笔成诗:“落红已去秋将褪,梁上蒙灰抑心间。不知名姓何时有,深埋言下又一年。”
南枝放下笔,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等墨干了后,就安安静静地将其卷起,让晓棠放入房中收好。
晓棠读出了南枝心中郁结,料想这首诗小姐不会念给少主听,亦不会拜托少主以他的名义发表,也不多说什么,拿回屋中放好,也就罢了,不再提起此事。
到了九月二十五日,文司宥来到楼府。
南枝命人准备最精致的宴席来款待。楼家中虽有些下人依然不愿服南枝,却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儿。他们知道文司宥的名号,自是尽心尽力服侍,倒为南枝省了不少心。
南枝早已去信向楼墨言通知此事,回信说晚上会回府接待贵客。
而白日,则由南枝在议事厅中与文司宥洽谈正事。南枝还特地换上了从无心苑带回来的白莲新衣出现在文司宥面前。
文司宥南枝姑娘。
楼南枝文家主不必多礼,这些茶点请自便。
楼南枝我家家主卧病在床,少主又忙于课业今晚才能归府,因此只有我来招待您,还请见谅。
南枝欠身行礼,自认为已经做到了礼貌。
二人客套了两句后便直接进入了正题。不错,这种节奏南枝深感欣慰。没有听到谜语就是最大的幸运!
楼南枝我们楼家希望同文行能入股楼家墨。
文司宥入股?
文司宥眉间微微一紧。
文司宥文某近日有设想过一种新的商业策略,打算命名其为“股份制”,其中确有“入股”这一说法。敢问南枝姑娘是如何知晓文某的想法的?
此话一出,南枝顿时被吓出了冷汗,这才想起一个问题——她根本不知道文司宥是什么时候提出的股份制啊!
她已经不敢回头看向文司宥了。虽然对方那标准的绅士眯眯眼笑容从未变过,甚至可以说他现在的笑意更浓了。
文司宥莫非…南枝姑娘会读心?
楼南枝…………
楼南枝您就当我会吧。
破罐破摔吧!!
文司宥掩面笑了两下,把手中的怀表合上,又开口说:
文司宥原来如此,有趣的能力。
文司宥那么南枝姑娘能读出文某现在心里想的是答应合作还是不答应吗?
文司宥笑得更欢了,南枝心里更慌了。
她拼命要求自己冷静下来,重理思绪。
首先,文司宥在苍阳去过无心苑,那么他肯定知道最近楼家墨因为与无心苑达成合作而销量大涨。
另外,秋考已经结束,通过乡试的学子们会开始为来年春季的春试准备,笔墨纸砚这些器具的需求量必然会多,因而市场也算广阔。
最后,以文司宥的脾性,不可能不对她这个九岁的天才少女感兴趣吧?
所以,答案就是——
楼南枝您想的是答应,我读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