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正是南枝向楼家主做汇报的日子。
她第一次在这个昏抑的房间中有了主动接触什么东西的想法。
那个书柜,它就在那里。柜门紧闭,又像是刻意为南枝留了一条缝。
家主正躺在床上,等着南枝的汇报。
南枝突然发现,家主无论有多么疲惫,都一定会硬撑着睁开眼睛。
是怕她有什么动作?
一炷香后,汇报结束。南枝没有急着走。
她罕见地直视家主的眼睛,状似无意地提起来:
楼南枝那日有位熟客跟我说‘没想到楼家产业还能恢复昔日光景,真好啊。’
家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我…楼家祖上人才辈出,怎会输给你一介庶女。”
他心虚了。
南枝继续说道,
楼南枝正是如此,所以我想借往年账本一观,或是前辈们的笔录日志之类的,学习一下。
听到这一句,家主应是真的慌了,但他仍在拼命掩饰。
“不可,账本乃我楼家根基,庶女怎可翻阅!咳咳…至于日志,早已与他们一同烧去了。”
楼南枝…看到您病了这么久脑子还灵光着,兄长应该能放心了。
南枝有些不甘心,但在家主的监视下她暂时没有接近书柜的好办法。
但家主奇怪的反应也算是一个收获——至少使她更坚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可是从早到晚家主都在房间里,那个书柜上上锁与否也尚未可知。这一步调查竟就这样耽误下来了。
不过没关系,南枝偷摸将照料家主的家仆都换成了愿意服从于她的家仆,帮她日夜监视家主,以防他在这段时间内把可能存在书柜内的证据销毁。
虽然这样对亲生父亲有些过分,但他也没有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对等报复罢了。
春节过得很快,假期结束意味着明雍书院的新学期开始了。
今年,期待之中,于识愁收到了明雍的入学金帖。
情理之中,他激动得拉着楼墨言聊了一晚上。
夜半三更,于识愁又给楼墨言添了一杯桃花酿。
南枝的头靠在楼墨言的膝盖上,已经昏昏欲睡了。
于识愁墨言哥,听闻社团招新是‘明雍十景之一’,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楼墨言广场上人满为患,尤是兴武社前最为热闹。
于识愁那墨言哥你进了兴武社吗?
楼墨言…没有,我进了清雅社。
于识愁哦!听起来不错!
两人推杯换盏,由书院先生聊到未来之道。
楼墨言的一只手扶在南枝的肩上,时不时轻柔地拍两下。
于识愁半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兄妹俩,故意打趣道,
于识愁墨言哥,你和南枝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呀?
楼墨言一听,当即移开了手,又把已经熟睡的南枝从自己膝上移到一旁。
楼墨言才没有!
于识愁每次聊起南枝,哥你就特别激动。
楼墨言……
楼墨言索性不说话了,闷声又饮下一杯桃花酿。
于识愁说起来,这桃花酿是哪家卖的?入口清甜真乃上品。
楼墨言本想按事实回答,是南枝和小七一起酿的。但他似乎记得于识愁不知道小七其实是齐家庶子,便不以“齐小公子”唤小七了。
楼墨言楼南枝和她那个朋友一起酿的。
于识愁哦!那位蓝衣小公子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于识愁醉醺醺得快要倒过去了。楼墨言遣人送于识愁回去,又唤来晓棠将南枝抱回房。
楼墨言对了晓棠,楼南枝最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