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鋆没有看是谁来了。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金褐色鳞片上那道深深划过的红色伤口。
血在滴--不:从钟离的身边流到地板上,每当龙想动一下,就有更多的血溢出来。
不仅仅是大伤口,鳞片也被刮破了,鲜血和泥浆染红了他的盔甲。在污垢之下,龙鳞的金色光泽黯淡无光。龙牙和龙爪上的血迹更多了。不管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伤害,它很可能已经死了。
长生愤怒地咬住了他的耳朵。虽然没有用牙齿,但也足够疼了。林卿鋆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把目光从受伤的龙身上移开。长生指着现场的方向,声嘶力竭地要求他,林卿鋆赶紧把蛇靠近。他顺着指的方向走去,在钟离的头边停了下来。
琥珀色的眼睛睁开了,看着他们。钟离现在满口几颗血淋淋的牙齿,感觉到皮肤上沉重而疲惫的呼吸。长生把头抬得高高的,想和钟离说话,林卿鋆向蛇伸出手臂,让它蜷缩着靠近。龙发出了低沉而隆隆的咆哮声,蛇又发出了响亮而愤怒的嘶嘶声。长生指着林卿鋆让他把自己抬起来,他一抬起来,蛇就从他的手臂上滑到了龙的头上,卷住了龙的另一只角。从那里,她开始和房间里的其他仙人交谈,从他们的点头和对嘶嘶声的快速反应来看,她在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林卿鋆后退,让开了道路。他没有任何作用:他听不懂长生的话,也无法与其他阿德托交流,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比他躯干还大的伤口。他走开了,强迫自己的双腿保持稳定,因为眼前的一幕正在上演。
林卿鋆看到钟离咬紧牙关,发出不适的咆哮,因为医生开始为他处理伤口。一个人用水清洗伤口,另一个人则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像波浪一样在房间里荡漾。伤口被捂住了,但布却不紧不慢地变成了红色。申鹤一直在和钟离说话。
林卿鋆看到理水叠山真君和留云借风真君也在仙人中。前者正用自己的风力支撑着钟离,以免他摔倒,后者则跛着自己的脚,避免把重心放在脚上,试图帮助他,但却被告知,显然是命令他先照顾好自己。
在这一切过程中,钟离尽可能地站着一动不动。他的呼吸从急促、浅浅的,到缓慢、集中的起伏。然后,又有什么东西会让他抽搐和咆哮,再次加快他的呼吸。他闭着眼睛,低垂着头,倾听着周围其他人的声音,根据指示或动或静。他费力地稳住双脚,快速移动了几下,疼得他闷哼了几声,但似乎还不能躺下。
过了一会儿,仙人退开了,长生对钟离嘘了几声,钟离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他在留云借风真君的帮助下从地上飘起,飞到走廊上,离开了房间,阿德托们紧随其后。
当他们离开时,林卿鋆被脸颊上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她把视线从仙人的背影上移开,看到甘雨就在她身边,她似乎很伤心,但却在努力地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