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和迅速，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却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道亮光刺穿了他，就像盯着太阳一样，无法移开视线。
就在他的头像要裂开一样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透过朦胧伸向他。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远处传来，就像回声一样，越来越远，直到静得听不见。
他真的太鲁莽了。他的好奇心总有一天会害死他。现在回想起来，同样的话林彥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又一次被警告，又一次被叮嘱要小心谨慎，而现在他却在这里：有意识，但什么也没有。
他周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闻不到，什么也看不见。他唯一感觉到的，是一种类似于坠落的感觉。或者说是下沉，考虑到下沉的速度很慢。这种感觉不是贴着他的皮肤，而是在他的内脏和胸腔里。他仿佛在虚空中漂流，慢慢地往下沉：穿过虚无，走向虚无。
不知怎的，他很确定即使是钟离也没有预料到反应会如此剧烈。如果他料到了，他认为他不会同意这么做，或者至少会让他早点停下来。但很明显，不只是林卿鋆在伺机说话。也许他也太粗心了。
但无论如何：现在怎么办？
没有动静，但他的思绪很清晰。
他能做些什么吗？
他想不出有什么具体的办法，但决定试着让自己的思维活跃起来，至少让大脑运转起来。一开始，他只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他和钟离的谈话。接下来，他试着给自己讲故事，试图回忆起镇上的老说书人是如何描述和表演事情的。然后，他试着给自己出脑筋急转弯：想一些哲学问题、悖论和谜语。之后，他干脆试着在脑海中背诵对话，在脑海中说出一个场景中的多个人物。
难道他真的疯了吗？
突然，他的背部撞到了底部。他在虚无中一路下沉，现在，那里有东西。躺在上面软软的，很舒服。他是在海底吗？躺在光照不到的地方，躺在沙子和上面某个地方死去的腐烂生物的海底。肯定不是。
他在这个神秘的海面上躺得越久，他的身体就开始感觉越来越重，就好像它想静静地沉下去，但海底挡住了它的去路。他又开始正常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了，尽管他的感觉依然迟钝，肌肉依然软弱无力。无精打采的他只能在黑暗中等待，希望有一个尽头。然而，这并没有引起他的恐慌。也许他最近已经有了足够多的这种感觉，以至于习惯了这种感觉。但这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等等，他不会真的要死了吧？不管怎么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三次也太夸张了。不，至少与前几次相比，这次没有死的感觉。不过，他能真切地说出这句话，也算是说明了问题。
慢慢地，他身上的沉重感凝固了，足以让他再次分辨出不同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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