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吧,说的好像做梦一样。
对于现在你们这种人类来说,就是做梦吧。夏彦指着窗外,离了这个院子,你都没见过萤火虫吧。
蔷薇不做声。半天,“你和那个人一起看过吗?”
“看过的哦。那个时候,这种景象很频繁。”夏彦轻轻地说。
“我也可以一直记得你的…”
“嗯?”
“买很多很多红白机的游戏回来,你喜欢的话都给你玩。”
“本来就都是我在玩啊…”
“所以你别离开我…”手上的DS重的不得了。
…
“我不会忘记你的。你信我。”蔷薇缓缓地说着,手指沿着夏彦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划着。
夏彦没有说话。
“好不好?”
闭上眼,有湿润的液体流过干涸的眼角。她嗅到凉爽的气息铺面而过。
头顶上的风铃,孤单地响动。
叮当,叮当。
“…好的。”
夏彦的手指掠过蔷薇摊在地板上微凉的发丝,像是穿越一片空气。
“….大笨蛋。”他抿着嘴角笑起来。
女佣瑾子路过走廊最里面的小姐房间,看见蔷薇一个人侧卧在空荡荡的地板上,嘴里轻轻地哼着歌。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蔷薇从大门出来,笑着和朋友们说再见。远远地就望见人潮里一早等在那里的管家。
小姐。管家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
蔷薇低头坐进去。
车窗外的景物开始逐一向后退去。蔷薇开口:管家,你等了我多久。
不算久,小姐。也是刚到。
等在那边是不是很无聊?
管家笑笑:这是我的工作啊,小姐。
蔷薇看着后视镜里认真开车的管家没有再说话。
她是个急性子的人,多等别人十分钟都觉得很难熬。时间一点点逝去,保持一个动作呆在原地,是怎么做到的。
永恒这种词就是为我们这种灵体设计的啊。夏彦曾经这么和他说过。
人类的生命只有那么长,而我们就像是站在原地旅行,看着人们来了又去,不知道最后会遇见谁。
所以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时间,不是为等待而设的。
蔷薇从车上下来,远远地就看见院子里那颗树,如果管家也看得到夏彦的话,他会看见瞳孔里那个小人坐在树杈上被阳光照得熠熠发亮。
但是….蔷薇想,那么固执地活着,呆在原地,怎么可能不是为了等待。
等待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再来的人。
管家,爷爷说让你帮我打理下庭院吧。
是。
我觉得那棵树很讨厌,帮我砍了。
管家停顿了一下….好的。
蔷薇背起书包,刚迈了一步:….还是算了。
管家抬起头。
蔷薇回头,苦笑了一下:….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走廊里弥漫着潮湿的木香,大概是女佣刚刚用井水抹过地。她绕过重重回廊,影子落在地板上徐徐前进。
夏彦从树上低着头,手里握着DS,坐在树间看的不分明。
一整夜都会有星星,你们就坐在这棵树上看越过几万亿光年而来的光线,在没有我的地方。
他抬起头,看见蔷薇回来,露出半个脸笑了下。
蔷薇站在屋檐下,也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