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他今天的行为就是在‘哭’，而我也如他所愿……”
“您不讨厌他这次的行为吗？”
“讨厌。我讨厌我在意的人用自己的安危去换取这种东西。”
她难得疲惫地叹了口气：“你们啊，省心的时候是挺让人省心的，但一旦不省心起来，也足够让人操心的。”
他缓缓单膝跪下，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属下会时时自省，保持清醒，不会让您为属下操心的。”
他是楚刑卫的头领，他必须做到这一点，这是他自己为自己套上的枷锁。只有这层枷锁还在，他才能拥有继续追随她的资格。
“哥哥啊，你怎么又跪下了……”
她心好累，说了他这么多个位面，他就是改不过来。
楚青衣也知道她不爱看自己跪，习惯地自行站起身，道：“您就当是您给属下的三根糖中的一根吧。”
她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你们两个还是做好被In针对死的准备吧，他有的是办法知道他沉浸在实验中的那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你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次最应该担心的不是属下，而应该是星尘。属下最多也就算是个顺带的。”
“哦，哥哥现在面对In倒是躺得很平嘛。”
“属下习惯了，或者说，他越是这样针对属下，属下反而越放心，至少这证明他在意您。”
“明明都是一家人了，他也和我结过婚……”
这只是她的一句抱怨而已，楚青衣自然也不会真的去答复。
“我突然有点理解天道了。”
楚青衣不解地看着她。
“它不是一直在忙活着‘平衡’吗，现在我也陷入了如何掌握平衡的境地——如何平衡你们几个人的棒棒糖数量。”
“给他们每人再多两根？”
楚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哥哥，我再如何理智或无情，但我本身也是人，我在一点点变得像一个正常人，包括我的自私。我可以给他们每人多两根棒棒糖，但我也会忍不住给你更多的糖，我做不到让你和他们一样保持平衡。”
“但您也缺不了他们任何一个。”
“对啊，吃糖只是生活中的锦上添花，但在最基本的层面，我不允许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谁，是他们又或者是你，我若是失去了都会疯。”
“我们会跟紧您的脚步。”
她顿了顿，突然换了个话题：“哥哥，去帮我磨一杯手磨咖啡吧。”
“是。”
殿下从来不爱喝咖啡……
楚狱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叹道：“你倒是觉醒得比他们都快，这才多久就恢复意识了。”
苏星尘无奈地睁开眼：“属下始终瞒不住您任何事。”
“应该说所有人都瞒不了我任何事。”
“是啊……In先生会如何针对属下呢？先打一顿，疼的不行却没有伤口的那种打。再支使属下去做各种奇奇怪怪又难以完成的事，属下当然要照做。挑刺、阴阳怪气，这些都会成为家常便饭。”
“星尘。”她打断了他，“你要浪费我给你的机会吗？”
苏星尘愣住了，缓缓地转头看向她，半晌没有反应。
他缓缓坐起身，身上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退下，手脚还有些发软，就像楚青衣当初刚醒来时那样单膝跪在她身前。
他伸出双臂，颤颤巍巍地轻轻拥住她。
“谢谢您，殿下……谢谢您多给的这两根棒棒糖……”
“只是为了一个拥抱？”
“对，这样就够了……”
哪怕接下来他的日子会不好过，哪怕可能会面对死亡的威胁。
楚青衣端着咖啡进来的时候看到苏星尘已经醒来了，坐在床沿看向他，露出和往日一样温和的微笑：“多谢大哥‘亲手’为我泡了咖啡。”
他着重说了“亲手”两个字。
楚青衣：……
他就知道这杯咖啡不能是殿下喝的。
“殿下呢？”
苏星尘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当然是回去休息了，我都醒了，她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你身体素质这么好的么？”这么快就醒了。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兴许我就是咱们几个人中最好的呢？”
“星尘，你一定要这么一直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么？”
“哪有~我平时不是一直这样的么？大哥你就是太多心了。哎呀，该不会是前几天被我吓到了吧？”
“……”他现在就很想拒绝和他交流。
他仔细地观察着惬意地喝着咖啡的苏星尘，心里无比确认了，在他去泡咖啡的那会儿功夫，殿下一定是偷偷给他“糖”了，不然他现在一定不会这么高兴。
要是薛然在这，肯定会看到他身上冒着粉色的光。
……他仿佛看到了他背后有一条高兴得晃来晃去的大尾巴了。
*
第一波变异的热潮在进行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神临医疗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无论是自己本身的实验员也受了影响，还是这种集体现象提供了需要相当长时间去研究的数据，还有总统在给他们施压，怀疑这次事件是他们弄出来的。这几个方面都导致了他们不得不暂时搁置了寻找零号的计划。
但变异热潮的影响太大了，只要是有丧尸出现的城市，必定会有人变异成异能者。
当人拥有了无法想象的力量后，过去只屈服于普通热武器的威胁的那颗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这就是总统施压的另一大原因——他们要压制不住一些人想要翻身做主的欲望了。
总有人想要凭借新获得的力量在这个逐渐混乱起来的世界中占据一席之地，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因此聚集在一起，这就是未来的幸存者基地的雏形。
“……现在大概就发展到了这个程度，不过因为军方也有人觉醒成异能者，那些乌合之众暂时还起不了太大的风浪，顶多就算是头上的虱子扰人烦而已。”
南清把这段时间他们采集到的所有信息简单汇总后向楚狱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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