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狱飞累了就会落到狼首上歇息,凫珫看着巨狼,眼神渐渐不忿。巨狼最后不耐烦了,就把它当成球抱着咬,总是把它弄得浑身都是口水。
楚狱看着再次被弄得浑身口水的凫珫,暗道:绝对是In的小心思,绝对是!凫珫身上这么多口水,她就不会再靠近凫珫了,他倒是打的好算盘,哪怕记忆被封印了也是如此。
花苓靠着一棵树干坐着,拉下了头上的兜帽。这是左煦后来给她的一件斗篷,他还给了她一整套的衣服,可以让她里里外外把自己裹得很好了。就是这几天无尽树海里气温不知为何有些高,加上本就是在海上,空气湿度本就高,她现在只觉得难受不已。
“小银,我们到底要去哪啊,还要走几天啊?”
楚狱还没回答她,倒是左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用魔力护体吗?”
她要是有那劳什子魔力,她何必委屈自己?
楚狱立刻出来打圆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小花这孩子,打小就被人类瞧不起,都说她是废柴之身,没有成为驱魔师的可能。她还在襁褓中就被人扔到了无尽树海边缘,是我发现了她,也是我一手把她拉扯大的。这孩子健康长大不容易,为此她还吃了不少的苦头……”
二人一狼:编的挺好,但你看我们信吗?
看花苓没有解释的意思,左煦也就不在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了,换了个话题问楚狱:“小银,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暗海灵市?”
“……我不叫小银,我有名字的!我叫多芬尼·欧利恩斯特·爱丽丝·彭波·阿贾克斯鲁!”
花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好像说的不是这个名字。
左煦:好长,还是小银好记。
巨狼:小蝴蝶有点可爱。
“不过,说到暗海灵市,我们也快接近暗海灵市的入口了。在那之前,我可提醒你们,暗海灵市出现后,你们绝对不能开口说话,因为生人开口会泄露生气,生气会引来亡灵的注目,你们也不想什么都得不到就死在里头了对吧?”
“那我们要怎么交流?”花苓问。
楚狱认真道:“看眼神交流。”
花苓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已经懒得吐槽了。
她看向左煦问:“左煦,你要找暗海灵市做什么?”
左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那你呢?”
“我?”她愣了一下,“小银说,人类的那首童谣里说了,暗海灵市兜售着希望与绝望,我是想去看看能不能买到我想要的希望的。”
说到这,她又问楚狱:“小银,说起来,暗海灵市交易的货币是什么啊?我可是一点钱都没有的哦。”
楚狱的语气很是轻松:“放心吧,活人的钱币对它们来说毫无用处,它们要的无非就是对它们能有益的东西而已。”
对亡灵有益的东西?
两人同时想到了灵魂,花苓微微抽了抽嘴角:“别说是用我们自己的灵魂去做交易。”
“虽然你说的是大流,但也可以换种方式嘛,比如打个空头支票什么的。”
左煦问她:“但你既然说不能开口说话,又如何去做交易?”
“你们不能,这只狼却可以啊。”
他们看向巨狼,巨狼无辜地仰起头想看看小蝴蝶,却一时忘了小蝴蝶就在自己头上,它这么一抬头,楚狱只能飞了起来,落到它的鼻尖:“魔兽七阶便开智,八阶炼魂期就能开口说话了。噬影狼是魔兽中比较特殊的一种,它们是介于生与死之间的行者,让这只狼开口说话,问题不大。大笨蛋,你还要装哑巴装到什么时候?”
巨狼只觉得鼻尖有些痒,猝不及防下打了个喷嚏,把楚狱喷得老远,随后它才抬起一只爪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声音听起来成熟又好听:“我不叫大笨蛋,我也有名字,我叫重午。”
楚狱本来因为被他的喷嚏喷远了有些无语,突然听到它的声音,立刻飞回它的鼻梁上落下:“重午吗?你的名字好好听,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左煦指了指那边的蝴蝶,看向花苓问:“你就不能管管你的蝴蝶?”
“……我和小银没有契约,说起来,她也只是我的向导而已。”
“向导?”
这是他显然没想到的一层关系。
花苓没有多作解释,有些事说得越多,越是解释不清楚她的来历,反而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在花苓逐渐受不了的温度和湿度中,他们一行人又深入了十几天,终于有一天,楚狱停了下来,落在重午脑袋上严肃道:“雨季要来了,我们必须先找个树洞避身。”
找树洞不难,找一个能容纳两人一狼的树洞就有些费时了,好在这对楚狱来说也只是带个路的事,不需要刻意去找。
当他们才进入树洞时,他们便看到原本一直寂静的无尽树海突然热闹了起来。
像是地面一样的枯叶层被底下的海水带着如波涛一般动了起来,那些潜藏在暗处的魔兽都纷纷往树上爬去,是的,它们都会爬树。
也有爬楚狱他们这棵树的,但几乎都是打一照面看到树洞里的场景后,都被吓得掉下树,连滚带爬的又立刻换了棵树爬。
花苓纳闷道:“咱这几个有能吓到它们的存在吗?左煦,是不是你在隐藏实力啊?”
“你怎么没有怀疑小银或凫珫。”
“谁会怕一只蝴蝶啊?重午都能随随便便就把她含嘴里了。”
他们没有继续对话,继续看着外面发生着的一切。
在那些魔兽逃难般的场面之后,便是如花苓这样的普通人之躯都明显感觉到了周围的不正常。
原本哗啦作响的枝叶好似时间停滞一般,紧接着,从枯叶层下飞出了一滴滴水珠。
一开始只是零星地出现,很快便成了倾盆大雨,但这大雨并非从天而降,而是从下而上,像是倒着下的大雨,雨滴打在树冠上,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
雨水本就是海水,在击打到那些树木的枝叶后,便好似被吸收了似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