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路过的一些店铺里,有些亡灵之间窃窃私语着:“「银白」居然出现了?这都多少年了?我还以为「银白」死了呢。”
“胡说什么呢?「银白」不可能死,她可是能驱散死亡的存在。”
“但她这一次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被她盯上了,桀桀桀。”
一些亡灵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花苓和左煦,他们俩也听到了它们交谈的内容,都看着楚狱没说话。
花苓不再走神,继续凝神寻找着,终于在某一时刻有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在牵引着她往前走,她顺着那种感觉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一家店铺前。
她抬腿走了进去,外面的雾气弄得哪怕站在店门前也只能看到里面模糊的昏黄灯光,但走进来后,他们便感觉自己的视线顿时清晰了起来。
就像一个高度近视一千度还没戴眼镜的人,突然被治好了一样。
店铺里没有货架,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柜台,柜台后有一个身穿完好无损的黑色斗篷的亡灵,它盘着腿飘浮在柜台后。
它生前应该不是人类,虽然身形看着类人形,但它的趾骨明显带着不正常的尖锐指甲,它的头骨上也长着一对巨大的角。
它并不是通体白色,而是有些淡淡的灰。
看到有客人上门,它眼眶里的火焰微微一眯:“欢迎,五位客人。”
五位,它准确无误地点出了他们这一行真正的数量。
凫珫从海草披下探出一点点头,就在它这个高度看不到什么,它打算蹦上柜台时,重午抬起两只前爪趴在了柜台上,这一下便让它滚向后面,差点要滚出店铺。
它怒视着瞪了一眼重午,几下跳上了柜台。
楚狱落在了重午的脑袋上,看向花苓道:“在店铺里是可以说话的,放心吧,没人敢在这里闹事。”
花苓终于微微张嘴呼出一口气,她看向亡灵道:“我想买……回家的方法,我想回家,回我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左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没说话。
亡灵沉吟一声,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铜盆,铜盆上窄下宽,里面是慢慢的一盆黑红色液体。花苓努力地催眠着自己不去在意那是什么液体。
“把手伸进来吧,想一想你所说的地方,它会告诉你答案。”
花苓看向楚狱,楚狱道:“照它说的做。”
她没有再犹豫,将一只手伸进了铜盆里,液体并不澄澈,里面还有不少杂物,粘腻湿滑,触感很不好,她强忍着才没有把手收回来。
亡灵将两只手至于铜盆上方的左右两边,它的双手立刻烧起了同样的幽蓝色火焰,而它眼眶里的火焰也放大了不少。
它有些神神叨叨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有数不尽的星星点点。我跨越了它们,它们很小,它们也很大,我看到了一个大的……啊。”
它双手上的火焰骤然熄灭,眼眶里也恢复了正常。它有些遗憾道:“看不到了,有规则在阻止我。奇怪,不应该啊,怎么会有规则阻止呢……”
楚狱在一旁默默吐槽:怎么不会呢,女主的家可是在另一个位面,位面不同,规则自然也不同,被阻止很正常。
不过话说回来,这亡灵怎么看着神神叨叨的,生前不会是个神棍吧?
亡灵示意着花苓可以把手收回去了:“我接这类的生意也不少了,倒是头一回遇到卖不出去的时候。也许问题不是在我这,而是在你这。我引导了不少异世之魂,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它殊不知它一番无意识的话带来了多少信息量。
楚狱:这家伙还引导过别的异世之魂?
FG75:好家伙,这位面的瓜不少嘛。
重午:还有这家伙卖不出去的时候?
左煦:异世之魂?
花苓:糟糕,她要汗流浃背了。
楚狱问它:“你刚才说你专门做异世之魂的生意的?”
“不算是,但多数是。”
也许是生意没做成,它有些歉意,便多说了几句:“总有踏入迷途来到无尽树海的异世之魂,你也知道咱暗海灵市是什么地方,他们都喜欢来碰运气,像这样的客人基本最后都会被引导至我的店里。”
所以说,在这个位面,穿越者并不是稀罕事?
“75,世界意志对这方面有什么交代吗?”
FG75:“没有,大概是因为发生的次数多了,反而不值一提了吧。”
“这么重要的线索,不值一提?”
她现在就很想找世界意志提一提报酬是不是该涨涨了。
花苓问亡灵:“那他们都如愿以偿了吗?”
“当然,我说过了,在你之前我没有哪一单生意是没做成的,你这当真是头一遭。”
她有些难掩失落地微微低下头:“所以,我真的回不去了……”
左煦对她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他想都没想地开口安慰她:“花苓,看开点,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她勉强露出一抹微笑,摇了摇头:“去看看你的吧,你想买什么?”
看她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继续下去,左煦便要准备离开这家店了。
亡灵歉意地对楚狱道:“真的是很抱歉,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这个东西请你们收下,算是我赠予那位小姐的补偿。”
唉,要不怎么说是女主呢,随随便便就捡到好玩意儿了。
“喂,小花,别急着走,拿东西了再走。”
左煦本来要带着花苓离开的,听到楚狱叫他们,又都回来了。
花苓拿起柜台上的一块骨片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亡灵道:“你们拿着它在核心区任意一家店铺成功做了交易后,将这个骨片交给对方,你们还可以得到一些优惠。”
所以说是优惠券的意思?
“谢谢。”
“不客气~几位慢走~”
出了店铺,左煦和花苓又不能说话了。凫珫回到了重午的海草披下,楚狱回想着刚才那家店的老板说话的语调,道:“这调子听着有点像某个人。”
重午跟在左煦身后:“什么调子?像谁?”
“就是刚才那个老板最后一句话的语调,很像某个我认识了好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