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可能了，先不论那个呼逻萨早就不知道轮回多少世了，就算有神仙，他估计还不如仙家大拿手下的一小道童厉害呢。
牧歌看到莫霖过来的时候，还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莫霖低声呼唤着她：“陛下。”
楚狱本来就不想和这种疯了的人继续争辩什么，便看向了莫霖：“你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还跑这里来了？来提审的？”
“不是……我……臣想问……”
他犹豫了一会儿，问的却是：“臣想问，除了乌虔海，府衙内原本任职的其余人等如何处置？”
“哦，他们啊，他们我刚才已经审完了。”
在她的催眠术的作用下，那些人一个两个都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都交代了个一干二净。要不是星尘重伤，现在他只能在马车里老老实实地躺着，审问这活儿也落不到她这儿来的。
她挨个儿指着几间牢房，道：“这间里面关的是同知和通判，剥夺官职，恢复白身，永不录用，并罚入临州的朝廷矿场挖矿去，挖十年，十年后刑满释放。”
“这剩下的几间都是衙内的差役，除却这一间里面的差役罪孽太重以外，其他差役统统免职，不再录用。”
“至于这一间罪孽深重的差役，这两个秋后问斩，其余的也送去临州挖矿去吧，挖七年。相关的判决书，一会儿会给你。”
说着，她还对楚青衣道：“哥哥，你现在就上去把判决书写了。”
“是。”
“无诫，你跑一趟，去找那个……叫什么来着？那个将军。”
莫霖立刻道：“鲁伯梁。”
“对，就是鲁伯梁。无诫，你去找鲁伯梁，告诉他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和我一起押送乌虔海回都。”
“是。”
莫霖急忙问她：“陛下，臣呢？”
“你不是还有一个大目标吗？我给你这官身可是冒险得很呢，你要是不好好做出点成绩来，你随时都有可能一朝回到从前哦。”
“臣……遵旨。”
还是没能问出口啊，不过，刚才他进来的时候，也听到了她说的话了。
名为「皇」的神龙，以及……「皇」的使者。
楚狱快要走出地牢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吩咐莫霖道：“郭城的府主回头我会任命一个新的过来，在那之前，郭城府衙你帮忙看着点。五大世家沾手了这门生意，肯定是不能再做了的。我也不是不能直接取缔五大世家，但是我没必要和他们彻底为敌，你把握好中间的度，自己看看应该怎么处理他们。反正你大权在手，也无需怕他们。”
“臣知道了。”
“还有，即日张榜，郭城府衙受理所有非法人口买卖的案件，谁来告、来告谁，都可以，只要查实后确有此事，该审的审，该罚的罚。你可要尽快端起来，这个身份不是那么好拿的，若不能服众，你如何帮得了更多的姑娘？”
“是，臣心里明白的。”
她上马车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莫霖啊，任重而道远啊。”
他终究是没忍住，问了她：“陛下，那神龙大人……”
“皇吗？一会儿乌云攒够了，城里的火就能灭。不过，郭寺是必须烧干净的。”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美好了：“罪恶的源头就该被火焰烧个彻底，不然也平息不了她们的怨气。你若有心，安排仵作将那乱葬岗好生收敛一番，好让她们安心上路。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必是百邪不侵，这也算是给你自己积累功德了。”
在他们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牧歌也带着鲁伯梁回来了。
郭城本来就不是鲁伯梁的故乡，他在这边也任职三年了，无依无靠的，说走就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尤其这还是陛下的调令。
乌虔海已经被押入了囚车，无诫亲自驾着囚车跟在车队的最后。
看着车队渐渐驶向城门，莫霖心里这才升起了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一直以来压在他心上的巨石突然被人挪开了，五大世家不再是威胁，乌虔海也倒台了，郭寺更是被烧了个干净，而他也成了南疆十二州府的知州，最大的官。
但是，他唯一可以说上话的鲁叔叔也走了。
不过，这对鲁叔叔来说也是好事，他应该也被陛下看中了吧？不然也不会被她特意带走。
他抬头看向头顶的乌云，这光打雷不下雨也有快一个时辰了。
人祸先起，莫怪天灾……这雨怕是下不下来了吧。
等楚狱的车队离开郭城一个时辰后，那“金龙”才突然吐出巨大的水球，浇灭了城里四处的火，只有城外的郭寺，被憋了许久的天雷劈了几十次，本就被大火烧得脆弱的建筑，这一下更是全都坍塌，真正的成了废墟。
当天夜里，在郭城里的所有人都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这十年来，女子们的血泪与怨恨。
梦的最后，「皇」带着她们重归九天，天地间一片清明，好似谕示着郭城的新生。
*
楚狱这一路回皇都也不安生，特意交代了楚青衣他们，每途径一座城，都要把关于「皇」的传说流传出去。等他们回到皇都时，皇都这边对「皇」的存在已经深信不疑了。
这两个多月以来，张敬每天都要去宫门口和守门的士兵们一起站岗，整个人都快成了望夫石了。
他一定要！一定要在陛下刚一回来的时候就缠住她！
一骑快马驶近，马上的人对着站在宫墙城楼上的人高呼道：“看到了！我看到陛下的马了！还有车队！”
张敬：！！！
望夫石裂开了，望夫石活过来了，望夫石正扒着城墙翘首以盼！
陛下！您终于回来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车队驶来，他立刻下了宫墙，迎了上去，激动得仿佛见到了亲娘：“陛下——”
车队停了下来，他一时没忍住又哭了出来，道：“陛下，您总算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这朝堂都要散了啊……呜呜呜呜，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两个多月，奴才的压力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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