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规明教传承千年的基业！”
楚狱又一次“好心”地提醒他：“那也差不多毁了过半了。几年前，西法大陆传来消息，那边的规明教几乎被人毁得剩不了什么了。”
“你！”
“欸欸！先说明啊，西法大陆那边我可没去过，那边的事可不关我的事。”
舒璃辒送来给楚桓的大婚贺礼就是这个。
他说他花了几年时间，终于赶在他们大婚前把西法大陆那边的规明教毁了个干净。
至于是不是真的，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她并不关心，当时他也只说给了楚桓和舒璃音听。而她也只是知道这么个结果而已，还是一直没有去求证真实性的结果。
“你……你……噗！”
看着他终究是没忍住喷出一口血来，她还吹了声口哨：“怒火攻心，这一口可是心血呢，这下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了。”
闻诺安脸上死灰之色渐显，已经气得说不出一句话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准备开始审判吧。我可先说明啊，这可是世界上独一份的审判，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都只会有这么一次了，你们的面子可大了呢。”
她身下的土地有植物破土而出，承载着她和若明升空，再变成了所有人都眼熟的“金龙”。
他们二人站在龙首之上，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地面的生灵，蕴含着天道规则的劫云开始聚集，道修院内的顺泽都被惊动了，立刻歪歪扭扭地御剑赶来。
还在宫里校场留守的楚刑卫们看着远处越来越浓厚的劫云，牧歌好不羡慕道：“为什么殿下只带银公子，不带我们？”
“这个阵法现在只能由我们来布置，我们离不开的。”
伊铃欢郁闷地指着阵法外最无所事事的无诫道：“但是无诫也不用布置阵法啊，怎么殿下也没带上他？”
无诫没说话，楚青衣替他回答的：“无诫不会想为什么，他现在是殿下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以前还觉得这人可能会有点自己的小心思，结果这十几年下来，他越活越像个智械了，偏偏殿下又说他很正常，没什么问题。
无诫沉眉看着天边的劫云，他不是不想有所行动，而是现在的他不能再随意行动了。
当初他苏醒时剩余的能量本就不多了，这十几年来，他努力地想要完美地完成殿下每次派发给他的任务，他的剩余能量能支撑这十几年都是罕见，现在更是见了底。
他如今只能维持普通的行走等基础动作，没事的时候他也会以休眠代替睡眠，减少待机能耗。
殿下，属下恐怕不能再继续服侍您了，不能再跟随在您身边了，也不能继续做您的见证者了……
他的能量已经快走到尽头了。
*
“这可是来自天道的审判，而不是由「皇」来审判的，你们可别说我公报私仇。天道之下，众生平等。”
她可是通过75和世界意志磨了好久的嘴皮子，才说动世界意志允许此间天道介入这种凡间之事的，不然天道只需要运转规则，其余事根本就不会管的。
“天道会根据你们的功过行赏论罚，不过我想，你们规明教之人应该也没有什么功就是了。”
第一道劫雷劈下，一位教徒当场被劈成了灰烬。
这可不是普通的雷电，而是蕴含规则的劫雷，凡人之躯根本承受不了，最后的结果只能当场化为灰烬。
就像楚狱之前说的，凡人的亡魂在死后就会立刻被轮回规则拉入轮回，根本没有一点反应时间。
这一天，劫雷的声音响彻整个苍沂国，雷声响了大半天，一声接一声，不绝于耳。
最后就剩下闻诺安和一直搀扶着他、负责照顾他的贴身教徒还站着了，站在满地的灰烬之中。
楚狱抬头看着那些劫云，低头对地面上的那两人道：“小家伙，你松手吧，闻长老是逃不过这一劫的。”
闻诺安满目绝望：“戎鹤，松手吧……”
那个被叫做戎鹤的教徒只是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平静：“我不会松手的，长老。当年如果不是您，我早就死在襁褓中了。”
闻诺安缓缓闭上眼，流下一行浊泪：“松手！戎鹤！当年是你父母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你向我求助，我没有搭理他们，他们这才死的，就死在当时我落脚的那家教寺外！”
戎鹤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我知道。”
闻诺安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看向他。
“所以，我才不能松手。我太了解您了，长老，您行骗，骗世人，骗教徒，最后连自己也骗。您早已忘了您的初衷，口口声声念叨出来的初衷不过是您最后的一块遮羞布。您说您最不想做这皇寺长老，可您却还是享受其中。知道教主大人被选中后，您本应该继续留在那样小地方的教寺的，可您却设计让前任教主大人得知了您与若明大人那出了五服的偏门亲戚关系。”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可戎鹤的话语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如果您当时不那么做，您本来就不会成为这个您念叨了一辈子说不喜欢的皇寺长老。若明大人的选择是正确的，从一开始，暗卫们说大人失踪时，我就猜到了，他只是在做他觉得正确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我要留下看着您，我也会选择弃暗投明。”
“别再说了！咳咳咳……”
不管闻诺安如何说道他，他依旧在说着：“在皇寺被封之前，我时不时的暗中行善。我不敢行大善，怕被暗卫们或教众眼线发现，只能行些微不足道的小善，以求从自己罪恶的身份中获得一丝一毫的解脱。可是事到临头我才发现，我还是不能放手。因为我一旦放手，以我对您的了解，您一定会逃。不管逃去哪里，不管能逃多远，您都要搏上一搏。”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服侍的名义守在他身边看着他，防止他找机会逃跑。
“但愿来世，我不用再背负这样的枷锁。再见了，长老。”
劫雷孕育完毕，紫黑色的劫雷顺势劈下。
那道紫黑色的雷电消散后，皇寺内所有的规明教之人一个不剩。
若明有些遗憾：“戎鹤是个好的。”
“你不会因为他最后那么说，真就那么信了吧？”
“不，我在离开规明教前，就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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