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本我3

在天旋地转的失重感消失后，楚狱才发现自己正飘在一片宇宙深空中，这让她难免想到了不久前才发生过的事。

「你无法反抗真理，亦未知过去与将来，你沉溺于虚妄中而不自知。」

沉溺于虚妄？

不，她之所在，即是真实。

楚狱将精神力释放出去，正要寻找目标时，突然感受到从某个方向传来了一种压迫感，伴随的还有她从未听过的陌生的声音。

她看向身后，这才发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球，眼球看着还有些浑浊。

这是……看不见了吗？

「我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对了，她已经能听懂兽语了。

“我是来自囚隙的囚灵司，来回收你的灵魂，送入轮回。”

「是这样吗……我的极限已经到来了吗……」

她抬头看着这具承载着这颗巨大的眼珠的身体，那是一只体型大到能与一颗行星媲美的异态星兽。

“系统，怎么回收？”

一个和75类似的光屏弹了出来，上面有一个倒计时。

囚隙系统：“等倒计时结束后，触碰它，对系统说「回收亡魂」即可。”

这么简单？

一开始听说是大乘期修士实力的星兽时，她以为还会有一场恶战，而且出发前还正好被那个啤尔摩斯测试了一下实战力量，虽然只是打了个照面，甚至连交手都算不上。

等等，她不会被算计了吧？！

本就在强压着自己的人被神秘人抢走的愤怒和焦急中的楚狱，这一刻差点没破防。

那个混蛋……等她回去的，她一定要他好看！

倒计时还有五分钟，星兽突然对她讲述起了自己的过去。

「囚灵司，你有仇人吗？」

“有！”

「是这样吗……我也有，而且，我也成功复仇了。」

她看向它的其中那只眼睛：“你是寿限到了极限的自然死亡。”

因为在接任务时，囚隙系统会显示目标的死亡方式，倒计时的上方也会一直显示着的。

「我以为我会失败的，没想到，它倒是比我先咽气了。囚灵司，你有回收到它的亡魂吗？」

“没有，这种事不一定谁来做。可能是这里的天道自行就能回收，也可能是其他囚灵司接到了相关的回收任务来回收的，我只是恰巧接到了你的任务而已。”

原来，她的名字不叫囚灵司啊……

本就已经失去了光明的眼睛眯了起来，好像是在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囚隙系统：“系统温馨提示：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请您不要在任务过程中过多透露您的个人信息哦！”

楚狱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了一个名字：“我叫……楚微寒。”

「楚微寒……听起来很奇怪，但是发音很好听，我第一次觉得异族的名字很好听……」

“你呢？你叫什么？”

明明看不见了，它却好像在透过深空看向遥远的无尽。

「我的名字是我一族的发音，我不知道能与我交流的你能否听得懂……我叫Oudibm……」

00:00:00

在它道出自己的名字时，倒计时归零了。

楚狱沉默着飘了过去，它很大，太大了，看着似乎很近，飘过去还是要点时间的。

终于来到它近前后，她伸出手轻轻贴在它满是岁月斑驳痕迹的苍老皮肤上，低声道：“我会送你进入轮回的，Oudibm。”

“系统，回收亡魂。”

磅礴的魂力从巨大的星兽尸体中被抽出，屏幕里跳动着百分比字样，这是回收的这道亡魂的完整度。

她的手指在它的皮肤上轻轻滑动了一下，在屏幕上的百分比跳到100%后，囚隙系统道：“回收完成，当您准备好回归囚隙时，只需要对系统说出「开启回归传送」就好。”

她没有立刻回应它，而是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皮肤。

空虚。

这是她突然从这具尸体上感受到的一种反馈信息。

它明明不是植物，为什么她能得到这种反馈信息？

她似有所感，顺着这具庞大的尸体飘到了它的另外一面，也就是她之前一直以来的视角看不到的另一面。

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道巨大的创口，它体内很显然缺少了什么。

系统不是说它是寿限到了极限的自然死亡吗？为什么会看起来好像是身体损伤的虚弱致死？

“系统，你对生灵的死亡方式判定是什么？”

囚隙系统：“每一个生灵的生命轨迹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了，从他们每一次的前世累积的功德算起，再加上当前一世的功过作为加入其中计算。过往功过决定了他们当前一世的出身和经历，当世功过决定了他们的死亡方式和轮回要走的哪一道。”

“可是，它的尸体看起来不像是寿限到了极限的死亡。”

囚隙系统：“这不在系统的责任范围之内哦。系统只是连接了各界规则后，辅佐所有囚灵司回收各界亡魂而已。”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系统，开启回归传送。”

失重感再次传来，再缓过来时，她已经飘在众多的大楼之间了。和她一样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的还有很多其他的亡魂，从衣着看来，大家都是囚灵司。

囚隙系统：“现在请跟随地图指引，前往审判庭，对本次回收到亡魂进行功过计算。”

一个半透明的地图展现在她身前，她跟着地图上的实时坐标指引进入了其中一幢大楼。

这一次不需要系统提示，她就自己找到了传送器道：“前往审判庭。”

传送器不知将她送到了第几层，走出来是比外面更忙碌不少的囚灵司，看样子都是来对回收的亡魂进行功过计算的。

她找了个看起来队伍比较短的排了会儿，这才轮到她。

说是审判庭，其实更像是一台台类似电脑一样的终端，而且终端都是虚拟的。

囚隙系统：“请将您之前回收亡魂时用的那只手放到台子上。”

她照做。

囚隙系统：“正在载入本次回收亡魂所在位面的天道规则……载入完成。正在根据天道规则计算该亡魂的过往功过及今生功过……计算完成。审判完成，请您在三十分钟内，将该亡魂送到看守畜生道的囚蛇处。”

楚狱：……

不仅审判庭简单，就连这个过程看似也很简单。

“要去那些光门前吗？”

别吧，那可是望山跑死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