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省刚走到窗台边，就见楼下那辆破金杯“吱呀”一声刹住，吴邪推开车门跳下来，趿拉着帆布鞋往楼里冲。他当即板起脸，扯开嗓子喊：“你小子他娘的磨磨蹭蹭！叫你速来，现在才到，好东西都飞了！”
话音刚落，楼梯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张起灵从楼上下来，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背着黑檀木盒往外走，正好和兴冲冲上楼的吴邪撞了个满怀。
“哎？”吴邪踉跄了一下，抬头就看见那截露在兜帽外的苍白脖颈，还有背后那只沉甸甸的木盒——看尺寸就知道装着硬家伙。他正想开口问，张起灵已经擦肩而过，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巷口。
“这谁啊……”吴邪挠挠头，心里直犯嘀咕，眼馋地望着那木盒的方向，“好东西没赶上看，亏大了。”
他垂头丧气地推门进屋，就见三叔站在窗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巷口，眉头拧成个疙瘩。“看啥呢三叔？”吴邪也凑过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巷口路灯下，刚才那个戴兜帽的年轻人停下了脚步。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穿红裙的姑娘，长发垂在肩头，背影窈窕得像枝临水的红荷。那姑娘踮起脚，凑到年轻人耳边说了句什么，笑靥在昏黄的灯光里闪了闪，又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年轻人微微侧头，抬手轻轻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声音低得听不见，只看见姑娘顺势靠在他肩上，双手小心翼翼地护着身前，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怪了，怎么看不清脸？”吴邪眯着眼使劲瞅，那姑娘的脸像是蒙着层薄雾，明明离得不远，却怎么也瞧不真切。
“那是他媳妇，怀着孕呢。”吴三省收回目光，语气有些不耐烦，指尖却在窗台上轻轻敲着，心里犯起了嘀咕——九个月前二月红的葬礼上，他见过这姑娘，那时肚子就这么大，怎么快一年了还没生？难不成怀的是个哪吒？
“看背影就是大美人啊……”吴邪双手撑着窗台，一脸羡慕地看着那对身影依偎着走进巷尾的阴影里，“我啥时候才能有个女朋友哦。”
“你不出去找，天上能掉下来？”吴三省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天天窝在你那破店里，迎来送往的不是老头就是老太太，哪儿给你蹦出个姑娘来？现在的姑娘都爱时髦，你倒好，守着堆老古董孵蛋呢？没姑娘哪来的蛋让你孵——”
“疼疼疼！”吴邪捂着后脑勺躲到一边，见三叔还要念叨，赶紧抛出撒手锏，“我今天真认识个姑娘！还留了电话呢！”
“哦？”吴三省挑眉，显然不信，“拿来看看。”
吴邪连忙从裤兜里摸，手指哆哆嗦嗦掏了半天，才把那张黑色金边的名片摸出来，递过去时，兜里的拓本也跟着滑出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吴三省捏着那张名片对着光看，只见上面“凤羽”两个字是用簪花小楷写的，笔锋柔中带劲，透着股说不出的灵气。“还真是个姑娘，字写得不错。”他难得夸了一句。
“那可不！”吴邪揉着被敲疼的后脑勺，狗腿地凑上去，“人长得更俊，倾国倾城！”他蹲下去捡起拓本，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边角的褶皱都捋得平平整整。
吴三省把名片翻过来调过去地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灯光透过卡片，隐约能看见里面浮着层暗纹，像是某种图案。
“咋了三叔？”吴邪见他神色不对，也紧张起来。
“你自己看，”吴三省把名片递给他，“对着灯光，仔细瞧瞧那纹路。”
吴邪举起名片，仰着头斜对灯光，眯了半天，忽然“咦”了一声：“好像是只鸟……不对，是凤凰！你看这翅膀，还有尾巴上的花纹！”
凤凰？
吴三省心里“咯噔”一下，手指猛地收紧。汪家人的标记里就有凤凰，难不成这么快就盯上吴邪了？还派了个姑娘来接近他？
他猛地抬头，盯着吴邪追问：“这姑娘叫什么？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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