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突然伸手拉住吴三省，声音冷得像洞底的水：“一条船就够，买下来，不用船夫。”
少点麻烦，早点结束，早点回去见冉染。他心里默念着，目光扫过那阴恻恻的船工和狂吠的脏狗，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不用船夫？”吴三省纳闷了，“那谁来划？这洞里头黑灯瞎火的……”
“信我。”张起灵丢下三个字，便抱着黑金古刀靠在旁边的老槐树下，闭目养神去了。
吴三省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又瞥了眼日头——再磨蹭下去，怕是真要困在山里了。他咬咬牙，从怀里摸出几块大洋，硬是从船工手里买下一条船。那船工收钱时眼睛亮得吓人，嘴角却撇着，像是在嘲笑他们自寻死路。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吴三省故意拖长了调子，心里却冷笑——你们这群想捡漏的，才该小心阴沟里翻船。
潘子手脚麻利地把装备搬到船尾，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吴邪小心翼翼地扶着凤羽上船，还不忘回头喊：“小哥，该走啦！”
张起灵轻轻一跃，身姿轻得像片落叶，稳稳落在船头。船身连晃都没晃一下，仿佛他只是片羽毛落在了水面上。
“好功夫！”凤羽“啪啪”鼓起掌，眼里却闪着促狭的光，活像在看什么杂技表演。
吴邪也跟着傻呵呵地拍起来，相机还举在手里，对着张起灵拍了张特写。
张起灵回头，冷冷扫了凤羽一眼：“凤羽，驱水。”
“啧，这就报复上了，小心眼。”凤羽撇撇嘴，小声嘀咕。谁不知道她是水属性的蛟龙，碰了水就像回了主场？她哥这是把她当船桨使呢。
“你也可以。”她嘟囔着不想动，却对上张起灵毫无波澜的眼神——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不照做就没完”。
吴三省还在发愣，吴邪更是一脸茫然。凤羽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走到船头，双手合十，指尖飞快掐动法诀。刹那间，一道白色虚影从她头顶跃出，鳞爪分明，竟是条威风凛凛的蛟龙！虚影盘旋一周，仰天咆哮一声，“扑通”钻进水里。
下一秒，他们的船像被什么东西推着似的，“嗖”地冲进了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岸上，原本打算等他们进了尸洞就跟进去捡漏的船工，亲眼看见那白色蛟龙虚影，吓得“扑通”扑倒在地，连连磕头，嘴里喊着“龙神饶命”，裤腿湿了一片。
“三叔……刚才那是龙？”吴邪瞪圆了眼睛，茫然地眨了半天，“你掐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潘子二话不说，伸手就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喔！”吴邪疼得蹦起来，这才信了，“是真的！真有龙啊！”
吴三省也愣了半天，随即又挂上笑容，只是眼角的肌肉跳得厉害——这凤羽，果然是张家的人，还是这种通天的角色。
“凤羽，那到底是……”吴邪还想问，却被洞口的黑暗吞没了声音。
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船尾的探照灯亮着一小片光。凤羽站在船头，忽然皱起眉：“哥，前面阴气好重。”
张起灵靠在船舷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小哥好像睡了？”吴邪凑过去看了看，小声说。
“又睡？”凤羽一脸古怪。早上吃饭时就没见冉染姐出来，八成是被这小子缠了一晚上——也不知道疼惜人，冉染姐肚子里还揣着他的麒麟蛋呢。
“你在腹诽我。”张起灵突然开口，眼睛都没睁。
“本来就是事实！”凤羽梗着脖子反驳，“就不知道让姐姐好好休息……”
“你懂什么……”张起灵的话没说完，一声尖锐的啸音突然从洞深处传来，像无数把刀子刮过耳膜。
“哐当！”船身猛地摇晃起来。吴邪站在船边，差点被晃进水里，幸好潘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吴三省也没站稳，踉跄着扶住船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洞里的东西，比他想的还要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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