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小心！”吴三省的惊呼声刚落，吴邪的身子已经朝着船舷外倒去——那尖锐的啸音带着股邪劲，搅得船身剧烈摇晃，他脚下一滑，整个人眼看就要栽进水里。
“小心无邪！”凤羽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吴邪却因为惯性，“扑通”一声扑在了她身上。
鼻尖撞进一片柔软，还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吴邪的脑子“嗡”地一下，晕乎乎的像灌满了浆糊。
“无邪，你还好吗？”凤羽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
吴邪猛地抬头，正撞进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里面竟有银色流光一闪而过，潋滟得让人移不开眼。他脸“腾”地红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还不忘拉了凤羽一把，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蹿到吴三省身边，眼神飘来飘去，死活不敢再看她。
凤羽被他这反应弄得莫名其妙，挠了挠头，走到已经站在船头的张起灵身边：“哥，你觉得前面是什么？”
张起灵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尸蟞，青铜铃幻境，尸傀，或者僵尸——还能有什么？”
“我第一次下斗，心里没底。”凤羽小声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别怕。”张起灵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竟软了些，“有我在，它们不敢过来。”
这一刻，兄妹俩站在船头，晨光透过洞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倒真有了几分相依为命的模样。
吴邪在后面看得更茫然了——尸蟞？僵尸？这些东西随便碰上一个都要喊救命，他们怎么说得像在说家常？
“小哥，真的没问题吗？”吴三省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张起灵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眼神却稳得让人莫名安心。
“三爷，底下有个大家伙！”潘子突然低喝一声，手里的手电往水下照去。只见一个半个船那么大的黑影，正缓缓从船底划过，带起一圈圈诡异的涟漪。
“这是什么玩意儿？”吴三省的脸色凝重起来。
凤羽却满不在乎地趴在船边，右手一伸，直接插进水里。不过片刻，她两根格外修长的手指一夹，竟从水里拎出只巴掌大的尸蟞，“啪”地扔在船上。那虫子还在挣扎，甲壳上沾着墨绿色的粘液，散发出恶臭。
“喏，就是这东西，下面一群呢。”她拍了拍手，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吴邪赶紧从包里翻出包纸巾递过去，笑得一脸傻气。
吴三省在旁边看得牙痒痒——这小子，真是被迷昏了头！以后怕是要被这姑娘吃得死死的。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嘴角却极轻微地向上弯了弯。
潘子眼疾手快，抄起洛阳铲就把那只还在蹦跶的尸蟞拍得稀烂，一脚踢回水里：“妈的，恶心玩意儿。”
“哥，这些虫子又臭又恶心，速战速决吧。”凤羽跺了跺脚，像是踩脏了什么。
“好。”张起灵应了一声，身上那股被刻意收敛的气息骤然散开。
刹那间，水里、岸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那些原本密密麻麻的尸蟞，像见了鬼似的疯狂逃窜，有的慌不择路撞在一起，触角都扭成了一团，竟还在互相推搡，像是嫌同伴跑得太慢。
不过五息功夫，洞里再也见不到一只尸蟞的影子，连空气里的恶臭都淡了些。
“小哥，你真牛！”潘子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憨憨地夸了一句。
在他们三个普通人眼里，张起灵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冷着脸站在船头，可那些凶神恶煞的虫子，愣是吓得屁滚尿流。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铃声突然响起，叮叮当当的，听着让人眼皮发沉。吴邪只觉得头越来越晕，眼前开始出现幻觉，脚步踉跄着就要倒下。
“无邪！”凤羽赶紧扶住他，发现他闭着眼睛，脸色惨白，牙齿死死咬着嘴唇，手还捂着额头，显然已经陷入幻境。
“砰砰”两声，潘子和吴三省也歪倒在地，脸上同样毫无血色。
张起灵回头，眉头微蹙。他从怀里摸出一只青铜铃，轻轻晃动起来。一阵无形的波动扩散开去，只听“噼噼啪啪”一阵响，像是有无数东西碎裂，那恼人的铃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邪猛地睁开眼，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刚才……怎么了？”
凤羽扶着他站稳，笑道：“没事，小场面。”
吴三省和潘子也陆续醒过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后怕——这尸洞，果然邪门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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