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满伤好后，目光黏在堂姐身上就挪不开了。他不仅垂涎她的美貌，更惊于族中竟无一个老者——满眼看去都是青壮年，个个身姿挺拔，眼神清亮。这不合常理的景象，让他心头燃起贪念，开始旁敲侧击打探长生的秘密。
待他从族人闲谈中得知，凤族是从不咸山迁徙而来，又联想到王族史书中记载的“神女”传说，顿时猜到这一族定与神女渊源极深。
堂姐本就不喜欢他眼中的算计，待他伤愈便亲自送他出沙漠，临别时冷声道：“此后莫要再回塔木陀。”
谁知这警告成了耳旁风。姬满回到周王朝，竟开始散播他与“西王母”（即凤族堂姐）的风流韵事，将那些子虚乌有的荤段子编得有模有样，传遍诸侯列国。堂姐从往来商队口中听闻这些污言秽语，只觉一阵恶寒，对他的厌恶更甚。
没过多久，姬满竟带着金银财宝和随从，浩浩荡荡又闯进了塔木陀，扬言要求娶堂姐。
“滚。”堂姐站在祭坛前，白衣猎猎，声音冷得像不咸山的雪，“凤族不欢迎你。”
她命族人将这些不速之客赶了出去，以为自此便能清净。
安稳日子过了不过数年，一日清晨，塔木陀外突然响起号角声——姬满竟带了周朝大军，将绿洲团团围住。他抓了几个外出采果的族人，用刀抵着他们的咽喉，要挟堂姐屈服。
堂姐眼底血丝翻涌，却硬是没退一步。她暗中启动祭坛机关，救走被擒的族人，正欲带着众人撤离，去不咸山投奔张家，却被姬满察觉。
箭矢如雨，刀光如霜。
堂姐为护族人，燃了一半灵魂催动秘术，震退了周朝大军，自己却油尽灯枯，青丝一夜成雪。她拉着凤羽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杀了凡人商了凡人天子，沾了业力……这报应，要落在凤族每个人身上了。修道之路怕是要断，心魔会生，连这长生寿命，或许也会被上苍收走……”
“可灭族之仇，不能不报！”凤羽攥着她的手，指甲掐进肉里。
堂姐却笑了，带着无尽悔恨：“若早知如此……当时从了他，假意周旋，或许……”话未说完，便咽了气。
凤羽望着身后仅剩的十几个族人，个个带伤，魂体上都蒙着层灰败的业力，心如刀绞。她在神女遗留的书册夹层里，找到了替魂之术，也找到了关于陨玉（即星辰晶）的记载——那是蛇族修妖仙的至宝。
族人商议后，凤羽留下复仇，其余人拿着积攒的财物分散人间，隐姓埋名。
后来，堂姐的灵魂落入九幽。凤羽靠着替魂之术活了下来，修了妖族功法。可业力如附骨之疽，堵塞了她的筋脉，千年过去，竟只修成个不完全的人形。绝望之际，她遇见了魂体破碎的张星月——千年前同为守护一族的后裔。她用灵力一点点修复张星月的残魂，心中的仇恨，也随着王朝覆灭、岁月流逝，渐渐淡了。
直到听闻周穆王陵，那沉寂的恨意才再次翻涌。
“周王室，没有一个好东西！”凤羽攥紧匕首，指甲几乎嵌进刀柄。
回到眼前。
水流忽然慢得诡异，河水粘稠得像化不开的糖浆，河面上蒸腾起丝丝绿雾，带着股腐臭，活像阴间的冥河。
悠悠的低泣声贴着吴邪的耳朵响起，他抱着工兵铲缩成一团，眼睛死死闭着，后背紧紧贴着凤羽的小腿，连头都不敢抬——前面那白衣女傀，不知何时已飘到了船头。
“潘子，拿黑驴蹄子！要年份最久的！”吴三省低喝，手心里全是汗。
“不必。”张起灵的声音很轻，“这是阴气凝结的魂体，黑驴蹄子没用。”
“那怎么办？”
张起灵转头看凤羽：“你来，还是我来？”
凤羽的声音低沉得像含着冰：“我来。”
国仇家恨，该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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