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人心啊人心。”
张海楼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人皇之位，本就是我们张家先辈自愿放弃的，甘愿成为这世间的守护者。可你们呢？为了重获永生，不惜违背先祖与神的遗训，竟想放出那些被封印的邪魔——忘了吗？当年妖魔横行时，人命如草芥，千万年里，人族在妖魔爪下苟延残喘，何等艰难！若不是那位存在离开前留下后手，令我们张家世代看守禁地，这片以人族为主的大地，早成了妖魔的乐园，人族不过是它们口中的口粮罢了。”
他顿了顿，抬起手臂嗅了嗅衣袖上若有若无的淡淡血气，语气更添几分嘲讽：“永久的长生？没有自保之力，不过是妖魔眼中的血食罢了。这种情况下，你还觉得长生是好事？更何况……你焉能不知，长生血脉，本就是最吸引妖魔的诱饵。”
“你们张家……是不是有一位神……女……”玉衣里的人声音愈发微弱，话未说完，张起灵已骤然出手，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
“你活得太久，知道的也太多了。”张起灵眼神狠厉如刀，死死盯着玉衣里的尸身，“敢窥视祂的人，该死。”
五指猛然收紧，只听“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玉衣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四肢剧烈抖动了几下，随后彻底没了声息。
张海楼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刚才铁面生差点说出“夫人”的名字，没瞧见族长不仅直接下杀手，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吗？那双一向平静无波的黑眸里竟布满了杀气，实在吓人。
“小哥，你为什么杀了他？”吴邪看得目瞪口呆，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了。
张起灵瞥了他一眼，随即转头，目光沉沉地锁定吴三省，眸底寒意彻骨，却一言不发。——若不是为了配合你的计划，这粽子岂能活到现在？
吴三省摸摸鼻尖，讪讪地别过头，避开那冰冷的视线。
“活了三千年，不死不活的，那还能算人吗？”凤羽淡淡开口，眼神飘忽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九头蛇柏上，靠着树干发起了呆，“有些秘密，还是掩埋在时间的尘埃里最好。”
吴邪觉得这些张家人实在神秘，刚才的对话听得他云里雾里，什么神魔、上古时代、人皇……完全串联不起头绪。倒是吴三省，眉头微蹙，似乎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胖子和潘子却只关心这趟下墓值不值钱，看着被张起灵掐死的活死人，顿时来了精神，搓着手道：“那这玉衣，咱们能拆了吧？”
“这玉俑只能从里面脱，从外面拆就毁了，不值钱了。”吴三省提醒道，“里面的线头看着乱，其实只有一根是总线。”
为了钱，王胖子和潘子显出了惊人的耐心，蹲在地上对着密密麻麻的线头一根一根地捋。凤羽看着两个大男人跟绣花似的摆弄，不耐烦地扬声道：“看看脖子那边。”
胖子连忙凑过去，还真在玉俑脖颈处发现一根从领口连到脚底的金线，顿时喜道：“大妹子可以啊，这都能发现！”
吴邪看着那金线，心里了然——这玉俑八成也和凤羽的家族有关，不然她怎会知道总线的位置？想起刚才她眼底的悲伤，到了嘴边的疑问又被他咽了回去。
“哎？”他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张海楼，“那这里面躺的到底是谁？真是鲁殇王吗？”
“最后躺在这里的，早不是鲁殇王，而是他的军师铁面生。”张海楼从棺椁里掏出一个紫晶小盒子，扔给吴邪，又把那枚青铜钥匙递给他，“一切答案都在里面。”
吴邪捧着紫晶盒子，好奇地打开看里面的锦帛。另一边，吴三省指挥着潘子和胖子，小心翼翼地将玉俑拆解折叠，装进清空的背包里。
“这玉俑可不能卖。”张海楼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凭啥啊？”胖子顿时急了，这可是累死累活弄出来的宝贝，“我们忙活半天……”
“国之重器，”张海楼看向吴三省，“出去后，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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