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走着走着,忽然就在这全是血色与暗色的荒凉之地,瞥见了一抹扎眼的雪白。
看身形,是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色,雪白的兜帽拢在头顶,背对着他,正在费力地拖着一具尸体往战场外走。
这里已经是战场的边缘了,收拾战场的士兵还没到这儿来。
宁远舟只这么瞥了一眼,就不甚在意地想要离去,谁想那姑娘自己就转头了,露出一张在兜帽略有遮掩下,仍然难掩惊艳的白皙小脸。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这个唯一站着的人。
“啊!”那姑娘下意识松开了尸体,一声惊呼,吓得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看见背着口锅,肩上还扎着一支箭,形容狼狈的宁远舟,整个人都在颤抖,“鬼,鬼啊!”
一身雪色,肤色白皙如玉的小姑娘年纪不大,估计十五六吧,在这遍野横尸的死地,仿佛一朵迎风而放的洁白小白,楚楚可怜。
宁远舟眉头一蹙,他怎么这么倒霉,一个萧将军咋咋呼呼就算了,这战场上怎么还冒出个姑娘,是生怕他不被发现:“别叫,我没死呢!”
一个姑娘出现在战场上可不是正常事,不过最要紧的是她得先赶紧闭嘴。
“我,我不叫......你,你别带我走!”姑娘吓得眼泪簌簌地落,眼睛红红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大概忘记了自己刚搬过尸体,手上都是尘土,一下子给自己捂上了小半张脸的灰尘,显得更可怜了起来。
她嗓音也软:“大,大哥,我,我不是打仗的人,你,冤有头债有主,你,你报仇别找我,呜呜呜......”
宁远舟冷笑一瞬,抬脚示意她看地上的影子:“......青天白日哪来的鬼?别装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她抬步,姑娘一个哆嗦,白着脸,哭得一抽一抽地往后缩,跟他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你,你别过来!我,我有刀的!你,你再过来我砍你了!”
她人在发抖,也说不好从背后一摸,在他以为她会拿出什么大刀或者暗器的时候,她摸出了一把磨花了的菜刀来。
刀口并不锋利,看样子是在家中用了许久,有日子没磨了,她又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别说砍人了,在案板上切肉都费劲。
宁远舟:“......”
他背一口锅,她带一把菜刀,再凑个锅铲食材,就能烧火了。
他眼底划过一缕暗色,顺手从一旁尸体上抽了一杆长枪,唰地擦着姑娘的耳畔呼啸而过,没入地里:“你——”
姑娘更害怕了,人都缩成一团了:“大哥,大哥我给你烧纸!”
宁远舟微微弯腰,一把握住她手腕:“还跟我装傻?”
与此同时,他也在借机探她的内力。
竟然没有内力?
他眸光瞥过她手指,也纤纤如玉,没有半分练过武的迹象。
姑娘的哭声渐渐缓下来,终于好好同他说话了:“我,我只是带一具尸体走,我,我不能让他有家回不了,我,我什么都不做,公子,求你,你就当没看到我,放我离开吧!”
她拖着的,也的确是一具尸体。
“我何时说过要管你了?”冷不丁的,宁远舟这样说了一句。
白衣姑娘一愣,微微扬起头,白色兜帽里有几缕青丝落出来,发红的眼睛如水一般颤颤的,像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她愣神的时候,宁远舟已经抬步走开了。
“公子,多谢......”
宁远舟没回头,只听见身后女子轻柔的嗓音被她刻意压了音量。
“哥,我们回家。”她贝齿咬了咬浅绯的唇瓣,低下头继续努力地搬动尸体。
努力地......
演搬不动比直接扛尸体走还费劲。
就是难为这具被她拖出来的尸体兄了,此番寻人是为确定是不是,她独行至此,这尸体是她来临时起意随手拎来的,不过到时候她还可以管管埋,也不算让他吃亏了。
等人已经看不见了,她掀开兜帽,把头上的发饰全部摘下来找个坑一埋,又去扒拉了两根小树棍削了几刀,往头上一挽。
还好她刚才戴着兜帽防晒防风沙,正好演下去。
作者我写过了甜妹、沙雕、二愣子、御姐,富贵花之类的,来个楚楚可怜疯批小白花吧,还没写过这种类型,好玩,写的时候我满脑子叶冰裳,不过这是个硬装小白兔的,阿怜在疯狂飙戏,这位面和说英雄有联动,为什么女主这次穿白衣就懂了吧。这几天相柳那篇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