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等到公寓楼下,我刷了脸进去,太宰治倒是没动了。
我这才恍然原来这里还有个人,这一路上他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我只记得有个人给我拎着东西了,我问他不进来吗?
于是他不怎么客气地进来了,走这一路上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半干不干的,公寓管理员凝视着这个陌生人士,也是觉得他这个和水鬼一样的造型真的是太惨了,很有卖惨的嫌疑,但是太宰治真的也不怎么说话,他这一路上也是这样看起来有点蔫蔫的,大概是破碎感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在破碎什么,只当作这是他凹了个氛围。
然后等他进了公寓,我给他倒了杯水,他这才像是回神了。
“新杯子,刚才拆的包装。”
我将买的罐头一一放进冰箱,先前说过,我买了两罐红豆汤,太宰治拿着那罐一直不松手,于是我开了另一罐。
做饭是不可能做的,我买了罐头,当然就是打算开了之后即食的,而且我晚餐也是随心情吃的,但是我回家一般就先吃药。
太宰治说话我一般会回应的,因为吃了药血压好像有些低了,我头又有点晕,回复他,但大多其实就是嗯、哦,这种比较敷衍的词汇。
我刷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听着呢,然后一刷新出来个没看过的新词汇,我点进去看了,然后被吓了一跳,一个恍惚间,差点把太宰治说他昨天跳鹤见川的话听成他说还爱我。
别这样,你ooc了。
可能是我这个人长得就很让人有倾诉欲,所以太宰治对我说了挺多,然后他忽然不说了。
我习惯了不让他人的话落地上,于是很自然地接了一句他怎么这样?
他刚刚说到哪里了,他的同事国木田。
……或许不是?
我终于抬起头来,然后看着他。
他鸢色的眼睛很漂亮。
这样的眼睛,就应该这样一直温柔地看着我,他经常会对女性说一些邀请殉情的甜言蜜语,我想听他不厌其烦地说爱我。
但他要是真说了,现在的我只能拎着扫把赶他走。
人心,真是太可怕了。
那些事情好像都在很久之前了,记忆都有些模糊地被新的事情覆盖,当时雀跃的心情已经很难体会到了,一想起来心中就像是有冷冰冰的冰棱一下又一下落到地上,我试图抓住,然后被冰的一下子又痛又凉。
我心想那张婚姻届放到哪里了呢,那张写着太宰治和羽代文月的结婚登记表,我父亲看了说让我爷爷做证人如何呢,我说等我带他回家呀,治君他一定能通过爷爷的考验的,爷爷会喜欢他的,因为这是我喜欢的人。
我在羽代家就像是公主,想要什么就能得到,偏偏又选择了一条不太顺利的路。
那是我在横滨卧底的时候唯一一次和父亲见面,我还记得父亲坐在那里,低头看着纸张上我和太宰治的名字。
即使我的父亲和母亲并没有那么相爱,但我仍然是满怀期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