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的闺蜜千里酱所说,没有人的爱是无缘由的,来的汹涌,如潮水,如海啸,如此这样那样,令人无法退缩。
一切这样没来由的,忽然涌上来的爱意,必须报以警惕。
我说闺闺,你说的对,我要将你的这句人生哲理一般的话记下来,然后就真的撕了张便签,将这段话写下来贴在等身镜上。
现下,我抬起头,望向镜子。
镜中映出了我与太宰的身影。
他抬起头,看镜子,也在看镜中的我。
我同他胡言乱语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妈说我还年轻,不让我谈恋爱。
这话我的母亲没说过,她又不关心我同谁恋爱,就算对象是黑手党也同她无关,她只是和我说结婚可能会遇到人渣,比如说我的父亲,再然后就是我说妈妈我爱你,母亲沉默了下说乖,然后给我打了一千万日元。
妈妈给不了你爱,但是能给你打钱。
……可是我很贪心,想要这要那,既要又要。
太宰治就像是在这未见的几年里,在单机软件上苦练了扫雷游戏,在一起时他的话处处戳在我的痛处,句句在我隐忍不发的惊雷上,我只能苍白地讲不要说这样伤人的话,因为我很难过,然后他就会触发更多的陷阱。
恶毒的,伤人的话拦在唇边停了又停。
你看,他不想说的时候,每一句话都极为熨帖,令我根本挑不出什么错处。
于是我们终于在镜子中对视,他鸢色是眼中淌着甜腻的蜜糖。
甜甜的,像是我小时候喜欢的蜂蜜糖。
我原本想说的是委婉一些的,什么当年的事情我们都有难处,然后轻轻揭过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是一种敷衍的,套公式的,直到现在,我也并不太愿意同太宰治这个人直面有到冲突。
他是个过于可怕的人。
但我说出口的,却是很冷静的,甚至是冷漠的,我没什么负气的话同他讲,只是像是复盘工作一样,剖析着那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我只是被魅魔带走了节奏,拼尽全力无法抵抗,然后想到让太宰治替我挡灾真是件正确的事,我就这样直接的,来利用他,他同我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步一步,复杂交错,危险算计。
就是说,我和费奥多尔,算是一个待遇了么?
我姑且这样算是。
原来我年轻的时候就有想当剧本组的理想,只不过方法用错了,脑子也不太灵光,只是拼命想与他恋爱结婚。
太宰治还是端着他那杯红豆汤,指尖泛白,看得出很用力。
他的眼睛中透露出几分孩童般迷茫,然后轻声说不要,他透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在问我真的不要他了吗?
我买的新拼图至今还未拼完,究其原因,是因为最后一块拼图错版,我试着将那块拼图硬生生塞入空隙,怎样看都有些别扭。
我说了,太宰治这个人,令我畏惧。
我拼命地想要离开,他却拉扯着,恩将仇报,想要将我再次溺进水中。
我好害怕,人怎么能死第二次?
太宰治,这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