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上,我是个快热的人。
在一起的时候,即使是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不知道如何去爱,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爱。
但是我想要,我就要得到。
这是完全不讲道理的,像是拼尽全力,只有这一次,明天就会死去,我抱着这样的决心,节奏又快又急,明明只是几年的时间,我就好像过去了一辈子,然后将全部的热情都燃尽了。
我的身体叫嚣着想要拥有,想要得到,想要拥抱,想要永远永远,即使是我并不知道什么才是永远,永远是一个很虚无缥缈的词汇,长久又沉重,能够让人经历一切痛苦与不堪,生离死别,就连呼吸都是潮湿的,黏腻的。
……
隔天太宰治回横滨前,我们还是去吃了帝王蟹。
太宰治请的。
少爷的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原则上,因为服用药物,我有许多忌口。
但我都生病了,所以没有原则。
这一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菜品很精致,口味偏向清淡。
我想喝葡萄柚汁,又想喝清酒。
太宰治就沉沉望着我,就像见我昨晚用咖啡服药一样。
太宰治来的时候是一身湿漉漉的,离开的时候又恰好下起小雨,我同他要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他不知道怎么了,转头就想往雨幕里冲。
我说这里是东京,不是横滨,刚刚吃的是蟹肉,不是菌子,你转头想撞进车流的样子真的很狼狈,于是扯住他的手腕。
他的腕骨很细,西装革履下还缠着一圈圈绷带,握上的一瞬我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错感。
于是我将伞柄塞进他手心,镇定地同他道别。
他轻轻眨眼,睫羽颤动。
停在路边黑色商务车的雨刮器忽地摆动起来。
太宰治没朝那边看,他的身体朝我这边倾过来,说我的发色很好看,停顿了几秒,然后又站直身子,握着那柄摇摇欲坠的伞,啪嗒啪嗒地专踩着水坑离开。
太宰治没走出几步,旁边停着的车子上,后面的车门打开。
藤原愁撑开伞,他紫色的眸子在雨雾朦胧中变得不太真切。
千里和愁身上,唯一相似的,大约是紫色的眸子。
安静地站在那里时,是冷漠的,沉静的,令人难以琢磨。
藤原愁扶着我上车,然后关上门,彻底隔绝了车外的寒意与冰冷。
于是我问藤原愁,你的行车记录仪好用么?
藤原愁“嗯”了声,接着手动关掉了。
我晃了晃手,借着车内的灯光看自己的指甲,觉得这个事情也不是必须要说。
未免太过于法外狂徒了些。
但刚刚太宰想要冲进雨幕时,我是真的在恶劣地想要推他一把。
我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竟然生出这样不可思议的想法。
我不说话,藤原愁便也伸手,干燥的掌心接住我乱晃的指尖。
他自小练习弓道,指节上有一层薄茧。
他轻轻捏着我的指尖。
本来是没什么的。
……他往我无名指套什么呢?!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