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瞳睡了很疲惫的一觉,醒来时头脑昏沉,比醉酒还要难受。
醒来时,梦境已经模糊不清,但梦里经历的感情似乎仍有余波,秋瞳心潮低落的趴在桌上,时间长了变得昏昏欲睡,再次清醒,是嬴政唤醒的她。
“可是不舒服?”说着就要吩咐人去传太医,秋瞳急忙阻止,“我没事,父皇。”
嬴政扫了她略显苍白的脸一眼,见她反对,就没有坚持。
秋瞳手捧着脸发了会儿呆,实在闲得无聊,索性让人拿了书过来看,一时间,两人各占一边,相安无事。
晚膳后也是如此,一直到入夜,大殿里都没有人说话。
“皇帝陛下,今日奏折已满一百二十斤。”钟声一响,内侍立刻俯首禀报,嬴政却毫不在意,全然没有理会。
秋瞳合上书,见内侍僵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眸光动了动,起身道,“先退下。”
服侍的内侍安静的退出大殿,秋瞳摆手让黎云也出去,后者抱拳一礼,出去随手合上了门。
淡香扑鼻,是独属于秋瞳的味道,嬴政卷起奏折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册。
肩头落下一双手,嬴政目光一偏,“坐不住了?”
秋瞳控制力道给他按摩,“也不是坐不住。”只要和他在一起,枯坐着也不是那么难熬,只是心疼他一直坐着不能动。
“父皇,我觉得可以将桌子设高一些,将座位换成椅子。”这样,双腿不用跪坐,会轻松许多。
“不必。”反正他也已经习惯了,而且认真做一件事情时,太过全神贯注就会忽略掉其他的东西。倒是她,“难为你按捺性子陪着朕。”
做不惯伺候的活儿,秋瞳没一会儿就手酸,放下手,“那瞳儿这么听话,有没有奖励?”
嬴政浅浅勾唇,眼睛不离奏折,“原来在这儿等着。说吧。”
拳头捶着他背,秋瞳歪过头,纯良道,“父皇早些休息,这个如何?”
笑意加深,嬴政写完批语合上奏章,没再拿下一本,“嗯”他应了一声,秋瞳扶他起身,在大殿中慢走几步,“这次南郊祭典,你同去。”
秋瞳轻声应下。
“算一算,你生辰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秋瞳莞尔,“瞳儿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而且,”秋瞳对嬴政眨眨眼,“父皇要送的礼物必然不凡,若是提前知道,就不够惊喜了。”
“你倒是惯会堵我后路。”她已经这样说,要是不送什么,岂不是要让他落个不符其实的名头,“且等着吧。”
总归不会让她失望。
秋瞳粲然一笑。
看她笑靥如花,嬴政眸光温和,轻声感叹“一转眼,你已经陪在我身边近二十年。”
二十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
“能陪在您身边,瞳儿心之所愿。”不管是二十年,还是四十年,六十年,能在有限人生里陪伴着他,她都欢喜。
嬴政拍拍她手背,并未答话。
秋瞳眸光一黯,却也不曾纠缠。
“你退下吧。”
“是。”
一如既往地,她拖曳着华丽的裙边走到门口,习惯性回首,那人负手站在案前,依旧用含蓄内敛的温和眸光目送她。
秋瞳突然就懂了,弯着眉眼对他轻点头,开门走进夜色中。
他不会承诺什么,因为已经做了很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