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莫凡还是替顾廿遇跑了这一趟，去到燕城明瀚的时候倒是没发现孟宴臣有什么异样。莫凡办好律所交代的差事后，陈铭宇送她，陈铭宇知道莫凡是顾廿遇的好朋友，于是忍不住问到：“莫律师，你知不知道孟总和顾律师最近发生了什么啊？他俩最近是不是吵架了？”
莫凡也很意外：“吵架了？孟总今天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没看出来啊。”陈铭宇压低声音说：“我猜的，虽然孟总今天看着和往常无异，但是根据我跟孟总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的经验来看，孟总今天心情应该很不好。”
莫凡想了想，继续提出质疑：“那孟总也有也能是因为别的事心情不好啊，你怎么就觉得是因为和小遇吵架了呢？”
陈铭宇指了指莫凡手里档案袋：“之前给我们公司送材料来交接的都是顾律师，结果今天却是您送来的。是不是……顾律师不愿意来，所以拜托你跑一趟的？”
而且孟总今天中午还通知他说自己晚上要加班，让他帮他订一下餐。孟总的日程作为特助的陈铭宇是再清楚不过了，孟总手头根本没有需要加班的工作好么？！更何况孟总接送顾律师上下班的这段时间，孟总就算有工作也是带回去处理，都多久没在公司加过班了？！
所以结合这种种迹象来看，陈铭宇敢肯定，孟总肯定是因为跟顾律师闹别扭了，所以才心情不好的。
莫凡回想了一下顾廿遇今天的反常行为，觉得陈铭宇说得有道理，于是就不由自主地跟陈铭宇八卦起来：“听你这么一说，小遇今天是有些奇怪，一整天心不在焉的，让她来送资料她推脱说身体不舒服，还在网上搜索什么表白语录之类的……”
“啊！难道！”莫凡忽然脑洞大开灵光一闪，“难道说她和孟总的感情之间出现了第三者？第三者发到孟总手机上的暧昧信息被小遇发现了？所以他俩闹别扭了？”
陈铭宇作为职业打工人、孟宴臣手下的得力干将，在孟宴臣手下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对于自己老板的人品还是十分信得过的：“不可能！孟总才不是那样的人，我在孟总身边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孟总有什么桃色新闻！说不定，说不定是顾律师被其他人表白结果被孟总发现了……”
“不可能！”莫凡连忙否认，“小遇才不会这样！你别瞎编排人！”
“明明是你先编排孟总的！”
“明明是你先前就怀疑小遇，故意套我的话！”
“有可能就是顾律师要跟孟总表白所以上网查攻略啊。”
“为什么不能是孟总给小遇表白，但是小遇没听懂所以去问度娘了？诶，不对啊！他俩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没有表白啊？更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求助浏览器吧？”
“有道理，以我对孟总的了解，他肯定早就抱着花跟顾律师进行过一场私密有分寸又很有仪式感的告白，顾律师答应了，他俩才确定关系的。”
……
就在莫凡和陈铭宇争论不休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清咳声，两人回头一看，发现就是孟宴臣。
天呐，还有在背后讲人八卦，结果被当事人当场拿住更尴尬的事吗？！
孟宴臣扫了莫凡和陈铭宇一眼，并没有要搭理他们的意思，就在莫凡和陈铭宇猜测可能孟宴臣其实并没听到的时候，孟宴臣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凭证根据的事，不要乱猜乱传。”
语气之冰冷，激得莫凡和陈铭宇寒毛倒竖。
但是刚刚莫凡和陈铭宇的对话，倒是让孟宴臣心里不平静起来：自己是不是太突然了所以吓着她了？自己的话传达得不准确所以她根本没听懂？还是说她听懂了，但是就是拒绝了？自己就这么说出来是不是太草率莽撞了？……
在孟宴臣还在反思琢磨自己今天在车上对顾廿遇说的“试一试”的言行时，另一边的顾廿遇却已经领先了他一个版本，她已经决定迈步当一只伸头乌龟，向孟宴臣问清楚了，不然她心里七猜八想的实在太煎熬了。
顾廿遇在楼梯间，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之后，拨通了孟宴臣的电话，在等电话被接通的那几秒里，顾廿遇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电话接通后，那边的孟宴臣却也是没有开口说话，顾廿遇的电话让他突如其来的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来给他答案的，更不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
“喂……那个……我想问问你，你上午在车上说的试一试，是想说我们俩试一试真的处对象吗？真正的男女朋友的那种？”问出这一句话，顾廿遇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的勇气都已经快花光了，经此一役，她才发现她在男女感情上好像也挺怂的，她都不敢想对面如果说不是，她是借口打错了比较好，还是把手机直接吞了来得更迅捷。
“是。”是肯定的答复。
“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会想跟我试一试吗？因为……因为我们俩之间，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大事……”她和孟宴臣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应该是写小说演影视剧都会被观众骂鸡肋的程度，没有痛彻心扉的误会争吵，和没有黏甜如蜜的惊喜呵护，说细水长流……好像时间是不是也有点短暂？
“的确，我们俩之间似乎从无大事发生。”孟宴臣沉默了片刻后开口，“但是，我们俩之间的每一件小事却似乎以一种很牢固的姿态留在了我的脑海里。”
她在母亲逼问他罚款时，撒谎维护他的那个周末；她在他落败于宋焰的挑衅时，驱车替他辩理出气的那个冬夜；她在银杏林中询问他这些年辛苦与否的那个下午；她在望乡地震时脆弱无助地依靠他的那个夜晚……甚至于她在那个周末带来的那盆茉莉花的香味，她在他生日时送他的栀子花树下插着的音乐蜡烛的生日歌的旋律，抗争救灾的帐篷下她煮的面疙瘩的味道，从望乡回来后在医院停车场送给他的感谢花束的颜色，还有那天在摩天轮上夕阳印在眼里的金黄和照在脸上的温暖……这些稀松平常的小事，他却莫名其妙的都记得异常清晰。
但是孟宴臣很肯定，他很珍惜这些与顾廿遇之前的微小回忆，以及贪婪地想要将这些琐碎里的温情占有。他果然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面对感情，他也依然存在自私的劣根性。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孟宴臣心里很忐忑，一边唾弃自己自私的索取，一边又期待着顾廿遇的答案。
“如果你是认真的话，那我答应你。”电话那边的顾廿遇像是下了什么的决心一样，“我们试试，不行的话，我们就好聚好散。”
为什么答应呢？顾廿遇其实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客观来说孟宴臣自然是十分优秀卓然，帅气多金身材好，儒雅绅士性格棒。无论是贪财还是图色或者是勒索情绪价值，跟孟宴臣试试，怎么看好像都是她赚了。
主观上的理由就很扯了，只是因为顾廿遇想到了孟宴臣的眼睛，一双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却总是隐忍着哀伤的眼睛，她想看他以后多笑笑。
那就试一试吧，两个对感情都似乎只是一知半解的人，决定进行一个勇敢得稍显莽撞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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