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砰”的一声将垃圾丢到它该待的地方后,立刻撒腿跑了起来,趁着那胖乎乎的男孩因喘息而短暂分神的间隙,一溜烟儿往树上窜去,葱绿浓密的绿叶藏匿了他的身影。
哈利死死地抱住了一根更为粗壮、树皮斑驳的树干——之前他因为找了一个较细的树枝,被达力硬生生地踹树踹得从树上掉下来过,
那次“意外”让他的半个身子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青紫淤痕,那些伤痕如同地图上的蜿蜒河流,让他在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痛得一直抽气。
“我们得阻止他,约翰。”德拉科皱着眉头。
他自幼被家族熏陶出的那份自信,让他毫不怀疑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将那个正在一旁骂骂咧咧、肥胖如山的蠢东西轻易击倒。
“你打算用达力的肚子进行一次短途飞行吗?”约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就凭德拉科这副搬两本厚重的魔法书籍都会气喘吁吁的身体,面对达力那如同小山般庞大的身躯,尤其是那仿佛能压垮一切的肚子,恐怕只需轻轻一顶,德拉科就得像一片被秋风吹落的叶子般,远远飞去。
约翰查过哈利波特的家庭环境。
一个在夜间被突然丢弃在门口的妹妹的孩子,佩妮对他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以一种近乎苛刻的方式“控制”。
一个在美好家庭中格格不入的弃儿,却在魔法界拥有超然的人气。这会有利于他建立自信心。
但很快,在这股由外界热情构筑的自信浪潮退去后,那些童年时被寄养家庭过度控制与忽视的阴影开始悄然浮现——执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锐气和赌气般的坚持。
这种近乎偏执的坚韧,既是他的盔甲,也是他不时陷入困境的软肋。
约翰轻轻拍了拍大衣下摆不经意间沾染上的灰尘,挺了挺衣领说道:“德拉科,你已经看过他了,走吧。”
对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
“邓布利多默许了这一切。”约翰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宛如冬日里湖面下潜藏的寒冰,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深不可测,打断了德拉科未尽的话语。
德拉科闻言,立刻开口反驳道:“爸爸说过,跟着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哈利波特不应该遭受这些!我们……我们难道就不能做些什么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天真的人总想着拯救他人。
任由哈利波特遭受这些,也许会为他幼小的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但正如暗夜之后必有黎明,这些磨难也会成为他成长道路上不可或缺的磨砺。正因如此,当未来哪怕只有一丝丝的阳光穿透云层,照进他的世界时,他都会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一般,趋之若鹜,紧紧抓住那份来之不易的希望。
这是比“直接控制”更高明的“攻心计”,它不在于强制与压迫,而在于利用人性的脆弱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