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被收了起来,出了耳房,二人倒是生疏清冷,顾牧只拱手相迎,李同光冷冷点了头,便大步流星离开驿馆。
朱殷等在一侧,忙迎了上去,李同光坐上马车,压着心中愉悦只冷冷一句。
李同光“她不是师父。”
李同光“初见是有八九分跟师傅相似,但认真一看,却只不过是个赝品。”
李同光“师父平生只关心剑术,杀人和皇后娘娘,哪有兴趣理会朝政,更不会像这个郡主一样,会那么点拙劣的心计谋略,就在那儿不可一世!”
李同光“她跟师父,简直是云泥之别。”
朱殷松了口气:“侯爷慧眼如炬,天下长得相像的人多了,果然只不过是碰巧而已。那,要不以后就离这位郡主远点?也省得侯爷您见了她心烦。”
李同光“不,就算她不是师父,那张脸,也让我忘不掉。更何况,这个使团,也并非那么愚蠢。同他们玩玩,也未尝不可。”
李同光“想与我合作,自然要付出点代价。没有诚意,何谈真心?”
「驿馆 顾牧房间」
顾牧刚走回房间,便一阵剧痛,她捂着胸口,连忙查探脉象,紊乱至极。若不早点启程,只怕,熬不过明日。
门被敲响,顾牧准许后,钱昭才推门而入,顾牧脸上也早已平息。
钱昭“你刚刚找李同光说了什么?怎么还放蛐蛐。”
顾牧只慢条斯理地托着下颚,抬起眸,眼神戏谑。
顾牧“你怕我同他说什么不该说的?”
钱昭“我不是那个意思。”
钱昭眼神躲闪,只连忙换了个话题,生硬得很。
钱昭“老宁和如意如今闹得厉害,只怕……”
却没说完,就被顾牧径直打断,以另一种方式戳破。
顾牧“她们都太高傲了,势均力敌的爱情固然好,但总学不会让步,这辈子都走不长久。”
顾牧“他们之间如果还掰扯不清楚,那也只能止步于此。”
钱昭凝着顾牧,她总像是一面明镜,澄清地见证所有,也比他们看得更广。她做什么都有她自己的道理,钱昭只轻轻拉起顾牧的手,语气温柔。
钱昭“造化弄人,你说他们会和好如初吗?”
顾牧“有情人自不会分离。”
院子里,宁远舟刚见到任如意,后者也似有察觉转了过来,两人不约而同同时开口。
任如意“我走了以后,你们还说了什么没有?”
宁远舟“刚才你们两个,还说了什么?、
话音一落,两人只同时皱眉,她们总是默契的,却在李同光这件事上背道而驰。
任如意“除了你们要跟我跟他说的话,还能有什么?你又在怀疑什么?”
宁远舟“我不是在怀疑你,我也没有嫉妒没在吃醋。只是觉得李同光此人太过危险,你刚才和他过于亲密,我担心会让他别生妄念。”
任如意“所以呢?你又想让我离他远点?”
宁远舟一愕,只蹙起眉。
宁远舟“我这是在为你好。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必然会让你离开使团,昭节皇后的事情还未查清,你在安都,危险重重。”
任如意一嗤,冷笑道。
任如意“为我好?你这话从何而来?我在安都长大,我是朱衣卫最好的杀手。你是怕,我一离开,阿盈就破绽百出?我告诉你,她现在要比以前强大许多。”
宁远舟“如意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毕竟身负使团重任,问你那些话,也只是为了弄清楚情况。”
任如意“可你的语气,倒像是在审讯我。我和你是平等的,还有,你为什么要突然闯进来,还以阿盈醒来为借口,暗示鹫儿该走了?”
宁远舟“你怎么到现在还一口一个鹫儿的叫他?”
任如意“因为我以前一直那么叫他,叫了他很多年。”
宁远舟“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派人监视着驿馆,听到了你这声‘鹫儿’,那我们的计划就全白废了!”
任如意“我们俩查了这么多遍,还会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监视?宁远舟,你是小看我还是小看你自已?我连你们在用铜耳监听都知道!你怎么不去问问顾小牧和鹫儿都讲了些什么!”
两人正在争执,突然不约而同回首:“谁?”
只见杜长史尴尬地站在一侧,他朝着任如意尴尬笑着。
杜长史“宁大人,有空了吗?”
宁远舟低声同任如意说。
宁远舟“我会去问她,我们的事晚点再说。”
任如意站在原地,一腔情绪无处发泄,一掌劈向院中石桌泄愤。石桌迸裂,远处偷听的杨盈差点被砸中。
杨盈“啊!”
任如意连忙赶了过去,扶着杨盈。
任如意“你没事吧?”
杨盈摇了摇头,抓着任如意的手臂。
杨盈“我没事。如意姐,你别和远舟哥哥吵架好不好?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都是为了使团才……”
任如意“好了,我知道了。我也不喜欢吵架。”
杨盈“真的?那你们很快就会合好了吧?”
任如意“那可未必。反正我和他才开始没多久,我这人天性就不喜欢将就。合则聚,不合则分。”
任如意拍了拍杨盈的肩膀,就瞬间消失在原地。而欲言又止的杨盈,带着满脸震惊,跑去了元禄房间。
杨盈“元禄!”
驿馆后院某石桌,元禄和杨盈并排睁着眼,求贤若渴地看着于十三。
杨盈“十三哥你快说该怎么办啊。元禄说这事只能问你!”
元禄“他们俩要是真闹翻了怎么办?”
于十三摸着下巴,有条不紊地分析了起来。
于十三“按我的经验,一般呢,只要是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就没有不吵架的,多放一放,过两天就会和好的。”
“真的?”
杨盈和元禄虽不可思议,但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于十三“——可是,美人儿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杨盈和元禄一下子紧张起来。
于十三“老宁心气高、手段高,可她比老宁还高。”
于十三“老宁吃醋固然不对,可听你们刚才那一说,他们俩生气也不是完全为了吃醋,而是因为大事上有了分歧。”
于十三“唉。一山都难容两虎。”
于十三“更何况美人儿最开始,原本就只是冲着老宁的,咳、咳,那个来的。唉呀,我怎么能跟你们这帮孩子讲这些。总之就是,大势有点不妙。”
杨盈与元禄更急了,面面相觑,异口同声。
“啊?那该怎么办啊?”
于十三“分头行动,各个击破。元禄,美人儿面冷心软,你得缠着她,说刚才看见殿下偷偷哭了,说自个儿害怕那个长庆侯,要她千万别离开使团;殿下,你去找老宁,要他以使团为重,千万不能再和美人儿争下去。总之,先得把两个人的气都弄平了,千万不能把裂痕再扩大了。”
杨盈元禄同时点头:“好!”
两人急急分头跑开。
于十三却还在摸着下巴。
于十三“要是美人儿和老宁真崩了……那我不就有机会了,嘿!”
于十三眼睛一亮,却又马上黯淡,轻打了自己一记。
于十三“冷静,冷静,现在不能出手,不然对不起老宁,怎么也得等他们分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