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重子低头给屋子里烧上柴火,从柜子里翻了一件没穿过的大氅拿出来替她围上,坐到了她旁边。
低声问询:
雪重子因为他无论从哪看上去都不合适?而且……沅沅并不喜欢他?
江莬嗯,觉得他蠢蠢的。这次出去我见到他了,他根本就没有认出来我,还……还说我的名字难听。
雪重子所以沅沅觉得他不适合?
雪重子的声音依旧是清冷的,但不知为何,这个夜里,小姑娘感受到的是温柔。他像一个看透生死的长者,从他的角度告诉她,十年前他不曾对她说得一切。
那是后山,以及无量流火的秘密。
也是关于整个宫门,宫门挑选新娘,以及长老院对后山的意义,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被他一一告知,到后来,小姑娘睡着了,也忘得差不多了。
只记得一句:
雪重子蠢人多的时候会选个聪明的出来,而聪明人多的时候却选个傻子出来,因为所有人都能看穿那个傻子在想什么。
雪重子沅沅,其实你娘……
雪重子还要说后山的事,一回头发现小姑娘已经缩在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毛绒绒的银色大氅围绕在她身上,露出毛绒绒的小脑袋。
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放置床上,小心将鞋子脱下。
试了试温度,又替她盖了薄被。
视线触及到她白嫩脖颈上的点点绯红时,他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替她掖好被子继续到火炉那扔着柴火。
直到,雪公子从外头回来。
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便上前凑到雪重子面前跟他诉苦:
雪公子可累死我了,前山执刃和少主都死了,新执刃继位,我爹让我去帮忙清理前执刃留下的东西。我和花公子月公子收拾了半天,我瞧着事不对先回来了,月公子现在还在那呢。
雪公子对了,花公子也回来了。说来也是,虽然嘴上是说让我们先适应适应,可这也太急了。
雪公子而且我瞧着,那人也不怎么聪明。
雪公子说着,拿过雪重子旁边的茶自顾自喝了一口。看见雪重子没回话还愣了一下,直到触及到床上有什么东西才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震惊地凑到床边看清睡着的小姑娘,一脸惊喜:
雪公子原来是沅沅在这,我说你怎么不回我话。
雪公子诶?她为什么在这?
雪重子还好意思问,你们都在干嘛?前山执刃死了都在搬东西,十年前是你们在忙,我在照顾。十年后你们忙起来,还是我在照顾。
雪重子干脆明天,她管我叫爹得了。
雪重子说着自嘲一笑,他这些年真就跟她贴身丫鬟一样。除了时不时应付她的询问,还要在花长老应接不暇把她送到他这来时仔细照看。
不过说来也是,这后山除了他都有事。
一个长老带一个儿子,就剩他和这小东西相依为命。偏偏小东西长大以后还喜欢别人去了,这向谁说理去。
雪公子别闹,真叫爹你能舍得?
雪重子那有什么舍不得,她又不喜欢我,她呀——还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