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目睹这一切的沈玉秀，瞪大泪眼，顾一野搂过妻子，轻轻捂住了她的唇，温热的泪珠滚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心疼的紧了紧手臂。
楚阳想，他是真的喝多了，这么多年，他和阿林有且只有那浅浅的一个吻罢了，他多想握住阿林的手，多想张开双臂和阿林拥抱啊，这些，都只能在梦中发生，好像世界都安静下来了，他听的清阿林的心跳，听的清回荡在耳畔的哭声，这是真实的，阿林居然会抱着自己哭泣？哭的好伤心啊，他的心跟着疼了起来。
他好想张开双臂回抱住他，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抬到半空，又一点点回落下去。
楚阳含着泪，轻声问“哭什么呢？”
沈林被拉回了神志，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以后，眼里满是慌张和挣扎，他最终还是收回了双手，瘫坐在地上，低垂着红通通的眼，默然不语。
楚阳一颗心跟着空荡荡的，他抹了把脸，坐在了沈林的旁边，看他又不敢看他，只得握紧拳头，别开脸去，长长吐出口气。
“我听姐夫说，你要去上海了？”沈林突兀的出声，掩藏不住那股哭腔。
楚阳扭头看着沈林，他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见他瘦削的下巴和轻抿的唇，阿林是特意为这件事儿来的吗？他的眼泪是因为，因为什么？楚阳不敢深想，他不敢奢望，扯唇淡笑了下“是啊，早就想把我调去上海了，我一直没答应。”
“那现在为什么又答应了？”沈林问，直视着楚阳的眼，这家伙儿哭了啊，这眼泪真是刺眼。
楚阳见不得沈林哭，他怕自己冲动一下把人抱在怀里去哄，这样，只会让自己和沈林连朋友都没得做，他再一次错开视线“想去就去了……”
他没把今晚和顾一野在饭桌上说的话告诉沈林。
沈林感到窒息绝望，他闭了闭眼
“上海终究比不得北城，照顾好自己吧”他说着，撑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楚阳怕他摔倒，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腕“你今晚为什么哭？是，是知道我要离开，特意过来的吗？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阿林你有好多年，好多年不来我这里了。”自从自己十九岁生日过后，自从那个吻过后，阿林再不过来了，家里现在还有他当年用过的拖鞋和洗漱用品呢。
背对着楚阳的沈林，微微仰头，眼泪无声淌下
他道
“我们到底相识一场……”
楚阳动了动唇，小心翼翼的问
“阿林你有没有，曾经有没有那么一刻，是喜欢我的呢？哪怕一刻也好，一秒也好……”
沈林缓缓低下头去，都要走了，追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去了上海，还可以重新开始，阳阳这样的优秀，会有同样优秀的人来爱他，珍惜他。
谁都比他沈林好！
他抽回自己的手，淡声道
“没有……”
楚阳悬在半空的手无力垂下，他痴望着沈林远去的身影，一声呜咽从薄唇中溢出，他痛苦的跪在地上，啊啊啊的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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